多久了,他的声音一直像冰水一般沉寂,没有微澜,对除了他们的其他人,他甚至懒得开口,就算开口,也是极为冷硬的命令。
可现在,他们却听出了他语调中透露出的一丝色彩,似乎有点欢快的感觉。
西陵厉心中“咯噔”一声,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晚间回房,西陵厉看着mchel床上堆着的东西,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刚想敲醒自己,却听到洗手间门开的声音,然后被吓了一大跳
“你穿的什么衣服?”西陵厉额头滴汗。
mchel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坦然答:“出了这岛,自然不能天天穿黑衣,我让他们买了一些。”说着走到穿衣镜那边整理起来。
望望那铺满从来整洁空旷床铺的鲜亮衣物,西陵厉抹汗。
“怎样?”白色翻领羊毛衣,配天蓝色牛仔的mchel转过身,依旧是表情缺乏地问。
西陵厉盯着眼前又熟悉又陌生的mchel,不是说他不好看,他的五官、身材、气质……也许mchel本人从未在意,但拥有正常审美观的西陵厉知道,他会是正常世界里,异性追逐的偶像,而且是终极偶像。问题是,厉从未见过这样的mchel,一身衣物只能改变他的外观,却怎能融去那亘古不化的冷漠?
可是眼前站着的mchel,他的眸竟然第一次显得柔淡,厉注意过他的眸会变色,但无论怎样变,绝不会给人一种清浅如夏日海滩的感觉,通常是蓝、冷。
因此厉一下有些措手不及,只呆呆望着他。
mchel笑了笑,也许是因贵族血统,他的笑,天生就是优雅,似精心计算过,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黄金比例。
但问题是,西陵厉很少见他笑,寥寥几次,也和死亡脱不开关系。更别提这样自然的笑。搞的厉先是环视四周,确定他是在对自己笑后,还是觉得如冰侵体。
“我承认这样的打扮,对你们来说,有点怪。”mchel收了笑容,转身,对着镜子瞧起来。
“嗯……好像比较贴近你的真实年龄。”厉想了想,说了句实话。
mchel点头,又转身,与厉对望片刻后才开口:“时尚杂志里评价,这样的穿着最让人觉得容易亲近,你觉得呢?”
西陵厉在心里又吐了口血,暗想:“你哪想让人亲近?分明是想让女人亲近才对!”这才明白前些天mchel向他借《vogue》的原因。
“你有什么好建议?”这话听起来比较像正常的他,正冷冰冰地询问别人的意见,不过心里也许早有了想法。
西陵厉倒在自己床上,长叹一声,最终选择开诚布公:“mchel,人的气质不会因为衣服而改变的。”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气质?”
西陵厉决定不答这个问题,只说:“光看外表,你恐怕要胜那些模特几分,但是mchel,那些伤……”
将臣转过身对着穿衣镜,手指抚上领口,稍稍将它拉低,比正常肌肤颜色要深的痕迹,渐渐清晰。
他的指尖拂过那里,良久,自嘲地笑了笑,答:“你说的对,差点忘了,里面的才是我,外面的,只是一张皮。”
厉静悄悄地坐起来,看着僵在对面的身影,说:“那就让她只看到外表,已经够了。”
mchel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又道:“是吗?我一直也是这样想的。”
厉点头,道:“外面的世界比起般若岛复杂许多,却也简单许多,女人们喜欢权力金钱,你哪样缺少?”
他却答:“你错了。”
厉挑眉。
“应该说除了这两样,我什么都没有。连这张皮,这幅身体都是肮脏的。”他慢慢坐到自己的床上,把那些衣物全扔到地上,说:“我该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接近一些人,他们过的平静而幸福,像我这样的人一旦靠近,他们也会被拉下地狱。”
厉愣在那里,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巧的蓝丝绒礼盒,轻轻打开,宝石的璀璨映着他的冷然,又听他说:“瑾在临终前交给我的,听说是我母亲的重要遗物,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西陵厉望着他捧出那条项链,蝴蝶兰的做工确实精细非常,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于是他答:“项链,应该很贵重。”
谁知他笑了笑,用指轻轻滑过那蝴蝶兰吊坠,手指移开时,那吊坠却如怀表一般打开,一分为二,而其中,竟然有一火柴头大小的黑色小圆粒。
厉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吊坠,只问:“这是什么?”
mchel用指甲拈起那小圆粒,放到眼皮下仔细观察片刻后才答:“微型数据胶囊,包括rnt vr家族所有的人事、财产信息。还有我母亲遗嘱存放保险箱的地址、密码。”
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一直在想夫人那么聪明,怎么会把家族托付给害死自己的凶手!sen的那份遗嘱是假的!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岛主的手里?”
“他给的。”
”尊者?老狐狸知道sen是假的继承人竟然不揭穿他?!太可恶了!”厉叫道。
mchel摇头,答:“首先,母亲并没有告诉他这条项链里藏着遗嘱,只说务必要给我将来的妻子。其次,我没对他说那天我见到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母亲把家族交给了我,也不知道sen是凶手之一。”
“老狐狸太对不起夫人了。”厉叹气。
“成王败寇,我不在意。”mchel的声音格外冷。
厉瞟了他一眼,知道他怎能不在意?说不在意那份遗产也就罢了,可仇恨,他是不会忘的。
只见mchel双指一合拢,蝴蝶兰也合二为一。
“不用这根链子我一样能够报仇,它应该像我母亲说的那样,专门属于一个人。”
厉知道他的意思。
“但是,也许永远没有机会送出去了。”他说着,手掌一握,将链子攥入手心。
“mchel,你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思虑再三,厉总算出口。
mchel摇头,道:“我配不上她,也不要她和我一样。”
“你忍受了那么多,有些是你该得的。”
“之前我也是这样想,只是现在,在我安排好一切,马上就要心愿得偿的时候,却有些不确定……我担心,就算外表再俊美,会的再多,再会装温柔,都是空的,是假的。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空荡荡的皮囊,你我都知道这皮囊下掩藏的是什么!就算我费尽心思去学,费尽心思去藏,那都不是我,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什么!我已经不是、不可能再是……”
“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再是?能这样想就说明你还有感觉,更何况……”厉顿了顿才说:“我挺吃惊你处理那帮女人的。”
mchel收了色,道:“你觉得我没有杀了她们是仁慈?”
“是。”厉说。
“那你错了,现在死对她们来说,才是仁慈。”他答的斩钉截铁。
厉摇摇头,显然不认同,但他只是说:“mchel,你总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就像现在。”
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理了色,站起身,恢复冰冷的语气:“忘了我刚刚说的。”
厉笑道:“是!你是老板,你说的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是如果你肯听我的意见,就不要放弃,也许她会带给你惊喜,试一试又何妨?况且你也挺能装的……”
接收到冰锥一般犀利的眼,厉终于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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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说完了,男主的一切行为都有原因…惨啊,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