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被路竹忽视的问题也冒出来了,他刚死的时候,荣宣去他家做什么,他怎么会有那里的钥匙?
怎么突然觉得谜团那么多?路竹趴到荣宣脚边,严肃的深思起来。
如果真的有人去自己住过的地方找东西,那么,也许自己的死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以这具身体的原主那捉急的智商来说,弄死一个人,似乎难度很大啊,难道自己死亡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路竹用爪子挠脸,完了,怎么连自己都要被洗脑了!
“怎么了?”小狗抓脸的声音惊动了荣宣,他放下手里的照片,抱起路竹说:“抱歉,现在就帮你洗。”他以为路竹抓脸是因为没有洗澡,身上不舒服。
路竹今天冻了一天,确实想泡下温水,也就没有反抗,不过他趁着被荣宣抱起的空挡,探头看了一眼桌上那一叠纸,放在最上面的是张照片,那是一个头发过肩,乱得像杂草,满脸胡渣,上身是牛仔马甲,是牛仔裤,看上去非常穷困潦倒的男人,倒是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也许是角度问题反光,或是镜头不够清晰,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发绿。
这样有特色的人,路竹确信自己不认识。比犀利哥还犀利啊,看过之后绝对过目不忘!
荣宣虽然心里有事,但给路竹洗澡还算耐心。洗完澡,他就又沉浸到那堆资料里去了。
路竹只能带着自己满脑子的疑问入睡,他希望荣宣查,又怕荣宣查,要是最后查到自己身上,那就悲剧了,要怎么跟人解释他变成了一只未知动物?
之后的几天荣宣一直早出晚归,回来了也会在书房待到很晚,就算是路竹感冒痊愈这件事,也没有让他有多少高兴的情绪,他的心思全被那件事占据了。
路竹不明白,他跟荣宣关系算不上好,对方又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路竹总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难道发生那些事后,荣宣还把他当朋友看吗?
这只有荣宣本人才知道了。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几天后荣宣回到家,突然什么也不做了,他躺到沙发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路竹赶紧跳上沙发,拿脑袋去拱荣宣的肚子,催促他该去干正事了。
但荣宣没有动,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就好像睡死过去了一样。
路竹知道他肯定没有睡着,所以继续拿脑袋拱他。
也许是小狗太烦人了,又拱了几下后,荣宣终于有了反应,他摸着小狗的脑袋轻声说:“找不到。那个男人找不到了。我查了路竹小区这几个月的监控,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也没有人去过他家。”
所以,他杀的可能性真的不大,而且,路竹是t宅男,整天在家不是做程序就是玩游戏,十天半个月不出门是常事,这样生活作息的人想去找麻烦,都有些困难。也许那个男人去路竹那只是碰巧,一套房子几个月没人居住,难免会有人打些坏主意,那个男人看起来也确实像不法分子。
但荣宣不甘心。
路竹能够感觉到荣宣的那种不甘心和失落,难道他就这么想为自己报仇?好吧,玩电脑累死在电脑前,这个死法确实不让人满意,连个发泄怨气的地方都没有。
荣宣近乎呢喃着说:“我只是想做些跟他有关的事,不然我会疯掉的。”
恩?
路竹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但荣宣已经起来了,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过了许久才接通。
“小舅,我是荣宣。”
那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荣宣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他可能跟你们那边有关。……恩,等会我把照片传给你……没有,他只是偷了我名下一套房子,似乎要找些什么。……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先挂了,你也注意安全。”
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路竹这次抓住了重点,“那边”指的是哪边?然后,荣宣名下的房子?路竹整个人都被雷击了,他住的房子,房主是荣宣?
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扯蛋!这样越来越解释不通了才对。
荣宣隐瞒身份把房子租给他,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怪!难道荣宣暗恋他?
这个猜想让路竹忍不住恶寒地抖了两下,荣宣暗恋他,世界都要末日了吧!
荣宣挂了电话,就去了书房,他把照片扫描之后还拍了照,确定足够清晰,才把这些照片发到了一个邮箱。
然后他又出门了,留下路竹一个人在家里被雷得不轻。
这天晚上回来后,荣宣就一直不停的咳嗽,外面一直在下雪,他在外面进进出出好几天,又没有注意保暖,一冷一热之下,终于病倒了。
他咳了一整个晚上,咳的撕心裂肺,路竹就躲在床脚静静听着,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忙也帮不上。
好在荣宣还没有病糊涂,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给张姨打了电话。
吃了药,药里也许有安眠成分,这次荣宣很快就入睡了。
张姨一边给路竹准备吃的,一边唉声叹气。
路竹刚吃完早餐,就听见张姨的手里响了,张姨接了起来,她的手机质量不太好,所以路竹听见了对面的声音。
那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声音。
“张姨,我是钟临沂。”
“哦,是小钟啊。”
“你在荣宣那边吗?”
张姨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荣宣,说:“在的,怎么了?”
“能让他接下电话吗?刚打他电话打不通。”那边的人说话语速很慢,又轻又柔。
张姨说:“可能手机没电了。现在不行,他刚睡着。”没等那边问原因,张姨就把荣宣的情况全部吐了出来。
那边沉默一会,说:“麻烦你最近多看着他一点,他精状态有些不对。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姨犹豫着说:“他有一个朋友前两个月去世了,可能是因为这件事。”
“恩,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