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学,筝学,你没事吧?”暖先生一副情圣的样子上前来表示关切。
有事的是你的脑子。雪征默默在心里想道,然后,雪征这才发现他这个时候应该装柔弱的,结果因为和六皇子绊住耽误了事儿,实在是没能来得及,索性也就只能半推半就的说:“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雪征看到了旁边六皇子明显被这狗血的一幕噎住的表情,心情莫名的开始觉得很愉快。
一来二去,雪征再一次搞定了这位号称有着经世之才的暖先生,现在他大概已经在床上坐着翻云覆雨的美梦,还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这种男人谁会看得上!不对,劳资是直的,怎么可能看上男人!
门外,雪征再一次对上了那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稚气未脱的少年看着他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雪征觉得他接下来话可以很帅的说,雪征,一个杀手。
但现实却是他笑着回答;“筝学,饱暖的老板,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够为您效劳的吗?”
37、第六周目(五)
你们尽管笑,我记账,早晚有天我会拥有强大力量回来玩死你们!
“驴唇不对马嘴。”闻欣毫不客气的评价道,“我在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人,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不是问你是谁。”闻欣没有说完话的是,况且我对你是谁没多大的兴趣,我只需要知道你就是那个该死的杀了我两回的魂淡就好。
真是直白的让人不忍直视,就没有人教教六皇子什么叫说话的艺术吗?雪征挑眉,心里盘算着这位是真傻,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闻欣这么直白的开口是雪征始料未及的,但雪征不得不承认这是这个时候最行为有效的方式,当一个人开始利用一定看似有道理又或者是没道理的话打断你所求时,就代表着要么对方不想听你说,要么对方想要岔开话题了,有一定逻辑道理的叫歪楼,没有逻辑道理的叫钓鱼贴,引着你朝吐槽他话的意思大踏步前进,彻底忘记原本的话题。
而闻欣却很好的保持了本来意思,他没有吐槽的雪征的意思,他只求他关心的答案。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雪征一福身答道:“筝学就是筝学自己的人,是饱暖的人,殿下玩笑了。”端的是优雅从容,媚气从生,即便雪征不喜欢他自己的外表,但他也要承认他外表魅力所带来的既得利益。
“你知道我是谁?”闻欣歪头,看似天真无邪。
“自然,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六殿下呢?六殿下之名,如雷贯耳。”雪征点头,也回以微笑,戴高帽,一般就是常理上来说的打开两人交际之门的第一步。
可惜,闻欣不是个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常理的认知。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为何一开始不称呼我为殿下?”闻欣马上变脸,看着雪征朝着他与其的坑里跳了下去,心里很是痛快。他当然知道是他那句故意的一串皇兄而提醒了对方自己的身份,但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说,那么,这样就进入了两难境地。
如果他直说一开始并不知晓殿下身份,只是在听到对话后推断出来的,那么闻欣就可以反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说本殿下的威名如雷贯耳,想要愚弄我吗?
如果对方说他一开始不敢确定,观望了一下。那么闻欣就可以说,对方胆敢妄自揣测他的心思,并一口咬定对方是在狡辩,明知皇子就在眼前却还是没有行礼用敬称,这是对皇子大不敬,要治罪的!
如果对方说……
反正不论对方怎么回答,闻欣都可以找到理由治对方一个欺瞒之罪,然后好好的报复一把当日之仇。第二次刺杀就算了,反正他们一命抵一命了,第一次闻欣却怎么都咽不下这一口气。当然,闻欣也没有打算弄死对方,只因为上一世对方也是因闻欣而死,算是以命抵命偿还了闻欣。但那份被刺杀的痛,和情感上感受到的愚弄,闻欣是怎么都要报复回来才能痛快的。
还有人记得吗?闻欣其实一直都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即便他曾经看起来就是个老好人。
当然,闻欣现在想事情多少全面了一些,很有大局观,他也预料了对方因为这种刁难暴走的可能性,并采取了防备。左之和右之就埋伏在闻欣身后,随时做好了抢救闻欣小命的准备,一有不对,双子就会一个来救闻欣,一个直接偷袭“筝学”。
雪征可以肯定了,这位六皇子远没有他表示上看的那么良善可欺,从他充满了语言陷进的话里就可以知道了。
不过……
“请殿下赎罪,是小人一时错误理解了殿下的意思,以为殿下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故而不敢在言谈中妄自暴露殿下的身份。”雪征表示,他先请罪这事儿不就完了嘛,耸肩。
“既然你知道是本殿下在体察民情,你又为何叫出本殿下的名字?”闻欣穷追猛打。
“……因为是殿下您自己暴露的啊。”雪征略微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理解有问题,还是对方的智商有问题了。
“本殿下暴露,和尔等庶民能一样吗?”闻欣胡搅蛮缠,表示,不要忘了,他是特权阶级。什么叫特权阶级,就是他有理可以说过你,你要倒霉;他没理说不过你,他就会用权势压死你,让你倒霉。
“小人惶恐。”雪征诚惶诚恐的下跪,眼中却是精光一闪,待闻欣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他腰中的软剑就已经抽出,袭向了闻欣。
闻欣呆愣在原地,诧异万分。
不是因为“筝学”又要杀他,他已经对于这件事情免疫了,而是“筝学”明显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却装出了他要杀他的样子。也许旁人看不出,但闻欣以死在对方剑下两次的经验(很值得骄傲吗?!)来看,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要下狠手。
左之不出意外的挡下了雪征的剑,右之却没能一击成功,被雪征躲了过去。雪征早就知道暗地里埋伏了这两位皇子,要是这样都能受伤,他第一杀手的名号就白叫了。
三对一,见势不妙,雪征也没有恋战,转身潇洒的……逃窜了。
“好轻功!”闻欣感叹,因为那个叫筝学的是直接从二楼栏杆上翻了下去,稳稳落地,飘然飞逸,在大堂里人群的尖叫声中飞奔而出。
“好无耻!”右之咬牙愤恨道。
“还感叹什么,追啊!”左之破坏了整体队形。
“说晚了……”闻欣沉痛。
“追不上了。”右之也很沉痛。
左之一人给了后脑勺一巴掌,让这对二货更加沉痛,顺便闭嘴,这是搞笑的时候吗?!
在这种要见血的仇恨面前,双子同仇敌忾的表示,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人跑了,也……也能报复一下他的庙啊!
于是,本来没有打算烧了饱暖的闻欣,再一次在饱暖门外围观了他两个弟弟把饱暖烧了。
那样一个粉墙黛瓦,舞榭歌台的地方就这样在一把冲天大火中付诸一炬,场面乱极了,客人在尖叫,小倌们有些不知所踪,有些被困在了火海里,但闻欣、左之、右之前面却空出来了一个真空地带,无人区,即便是因为这样的局面在慌乱无措的人也不敢靠近这里,因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他们天生明白哪些是危险的,不能招惹的。
更何况,左之和右之早就亮明了身份,他们是皇子,烧了自家不争气的只知道赚钱全然不顾皇家体面竟然干饱暖这种应当的四哥的产业,这是家务事,旁人有什么理由插手?
当然,旁人也不敢插手。
“你是老四的门人?”右之冲唯一赶在外围冲他们叫嚣的人问道。
“是,在下白鹭。”来人说,“是四皇子殿下吩咐来管理这里财务的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