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有点好了。对于北堂昊说他昏迷了三天,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了,连怎么发的疾,他都不记得了。
“那个太监说你当时整个人倒在地上,手一直抠着自己的胸口呢!”北堂鸿煊手舞足蹈的说。那个场景他想象下,知道小皇叔经历过,就心疼。
“抠?!”北堂未泱还是想不起来。唯一清晰的只有那灰白瞳的男子……在梦中说的一句话。
——幻境便是幻境,醒过后,你的命运依旧不会改变。
他的……命运?是什么?
北堂未泱笑笑摇头,他怎么把这个当真了。
“恩!”北堂鸿煊用力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太监还说你当时全身都僵硬了,脸都皱在一起了……”那样一定是痛苦到了极点才会这样吧?北堂鸿煊握住北堂未泱的手。
小皇叔……不能有任何事!北堂鸿煊没有什么要求,只求小皇叔能快快乐乐的活这一生,为了这个目的,让他双手染满血腥他都不在乎。
现在的他可能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几年后——
小皇叔,你过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你可知晓?
“有这样?”那他怎么会一点都记不得?北堂未泱眼睛没焦距的看着一边。
“殿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云月忍不住开口道。
那日如同生剥刮骨之痛……十五皇子都忘记了?
北堂未泱摇了摇头。
他的身子还很疲乏,困意又袭来。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困了,想睡了。”说着就慢慢的躺下,双眼很笨重似的,难睁开。
北堂鸿煊帮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出去了,云月则留下来清理地上的碎片。
等北堂傲越和拓跋烈商讨完毕后,殿外都已经只能看到夕阳的一抹残影了,夏末的傍晚还有些闷热,虽然这是皇宫,但是树上的鸟鸣却一直绕梁不绝,一直叽叽喳喳的,让北堂傲越有点烦闷。
“陛下,先喝点这个吧。”张烙备好一碗冰糖燕窝放在玉案上。
北堂傲越拿起龙毫笔,久久没有动笔,张烙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张烙,过两日待十五皇子身体好些后,朕会带他出宫游玩一番,你去准备准备吧。”说完了,才慢慢的在奏章上画了个圈,代表还在思考中。
“诺。”张烙已经开始在心里想要带多少个人去了,还有他那个笨笨的,不能出头的徒弟也带去得了,哎。这个徒弟啊~
“太子最近可有什么举动?”
“会陛下,太子殿下每日几乎都在批阅您给的奏折,连妃嫔那都很少去,只有今日看望了十五皇子,其他没有什么两样。”
“这个朕知晓。”北堂傲越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个太子是故意在他还在冉荷宫的时候,去看望他十五子的,表现所谓的兄友弟恭?!
这玩意在北堂傲越还在太子位置时,自己都演绎了很多次,他选出的这个太子按着他的脚步走,怎么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出头之日?这就是弊端啊。
张烙不语。此时不是他接话的时候,傲帝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有暗首每日的报告,不出宫门,却比谁都知道如今的天下局势。
“张烙。”
“诺。”
“你去解决一个人。”北堂傲越不在乎的说,好像他只是说了‘你去踩死那只蚂蚁吧’一般。上位者的人,‘命’在他们的眼里,总是看的比较轻,和这个江山千千万万的人比起来,他们在最上端,俯视所有人,人命如同蝼蚁。
用蝼蚁筑基起来的皇朝他们却无比的看重,抢夺。
——无休无止。
“陛下说的是……?”张烙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现在的陛下一定是撤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虚假温熙面具,换上那笑容可以让人心生颤畏的邪笑。他一直不敢看陛下‘原形毕露’的样子,张烙承认,这么多年他都不敢。
“——紫苑。”
“紫苑?陛下说的可是安陵丞相的那个宠妾?”张烙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傲帝没有回答他,只是睥睨的看着他。
“奴才明白了。”
“恩。你退下吧。”
“诺。”出了大殿的张烙,脚底还在颤抖,差点站不住了,小晨子赶紧过来扶住他。
“师傅,你怎么啦?”莫不是闯祸了吧?不对,闯祸的一直只有他,师傅就是‘强人’的存在,小晨子就没看到他师傅有过什么纰漏。
张烙好久都没回答,只是抓着小晨子手臂的手,加重了一些力气。
“师傅……”
过了一小会张烙才缓过来,悠悠的说:“小晨子,师傅如今再交你一个道理。”
“徒弟听着呢。师傅请说。”又有名言了,他回去一定要刻在墙上。他的记性不好,老是忘东忘西的。
“在主子身边,除了摸透主子的想法,主子关注的人你也要一一的记住,不能错漏!”
怎么才知道主子关注谁呢?他如今连主子的尾巴想法都捉摸不透,更别说这个了……看来,他果然适合碌碌无为的生活。
“徒弟知道了。”回去会刻在墙上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