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次你再吹给朕听吧,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北堂傲越好整以暇的笑望着他,他一时间有些窘迫,终是厚着脸皮说:“谢谢你。”
“你的脸色很苍白,昨夜没睡吗?”北堂傲越故意扯了扯话题,让殁烎尽量能放松下,不过这招还是有用的,至少殁烎摇摇头后,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我就直说了,陛下可考虑过适龄皇子的婚事?”
北堂傲越眉一挑,适龄皇子的婚事?他迅速的搜寻下自己脑袋传来的讯息,皇子中也唯有他的二子和殁烎有过交流,其他的应是没有。二子……完全可以去除在外,在这之外能让殁烎关心这种事的,或许只有他的皇孙——北堂鸿煊?
“鸿煊年后也要十三了,是该赐婚了。”
殁烎惊愕的望向北堂傲越。北堂傲越居然如此的了解他,也许应该说是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他说得如此的含糊其辞,北堂傲越都能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不得不说他败得彻底。
他把自己的焦距都集中在桌子上静置的笛子上,“鸿煊……不知陛下可有适当的人选?”
北堂傲越手掌覆在殁烎的小手上,“你有何建议?”
“这事不是我能过问的事。”
“朕知晓你对鸿煊有多好,你可以说说想给他找什么样的妃子,朕会参考参考。”
殁烎撇过头,脸侧向北堂傲越的反方向,然后在心里想象适合北堂鸿煊的女子应该有怎样的脾性,“鸿煊毕竟是太子嫡子,也是之后的皇储,他的嫡妃身份定是要在大氏族里挑选出来的,还要是嫡女。”北堂傲越点了个头,他就继续往下说,“如果那嫡女不骄不躁的话,可能会更适合鸿煊,”北堂傲越继续点头,“容貌不必太出众,品性是只要的,倘若以后能辅助鸿煊的话,就更好了。”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假如那女子是氏族族长的嫡女兼独生女就更好了,这样的话才能保证那氏族的族长会一心的辅佐北堂鸿煊。假如还有一个嫡女的话,保不定那族长会不会生出异心,选择多了,相对的忠诚度也会减少。
“朕会考虑看看,不过这种人可不好找。”北堂傲越没有诓殁烎,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子确实是极少,容貌妍丽者必有其他的不足处,品行才情好的在大氏族里就更不多见了。
北堂傲越不禁有点嫉妒起他的皇孙了,能得到殁烎关怀备至就算了,还事事为他筹划得当……
“我知道,陛下……到时可以的话,我想见下您选好的女子。”
“好。”北堂傲越收回手,吃点豆腐点到即止便可,不可过火。
逵釉殿内小福子来回的走来走去,把侍卫们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不知道这小福子公公到底是怎么了,走了一天都不嫌累?
小福子也在苦恼,昨日太子殿下让他派人去调查国师,他立刻就囧了,这叫他如何查?有耳朵的人都知道,每一任国师之前的身份都是极为保密的,有时或许连陛下无法得知国师登位前的身份是什么呢!他如果现在就进去和太子殿下禀告,太子殿下再逼问一番,他一问三不知,不会挨板子吧?
他踌躇了。
北堂鸿煊路经的时候就看到小福子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本就心情不佳,看到小福子这样就更心烦了。
“小福子!”
“在!”小福子下意识的速度举手,然后整个人懵了。他又干傻事了!
“你在干什么?”
说,不说?小福子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听说最近这小王子和殿里的那位感情还不错,不知道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可是这又是太子殿下交代他做的事,如果他擅自和其他人说了,会不会被砍了?小王子算其他人么?
“小福子!”北堂鸿煊脸阴沉得可怕,抓住小福子的后背的衣领,“别在本王子面前晃来晃去,烦!”
“那个……小王子,奴才之罪,不过奴才能不能请教小王子一件事?”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豁出去了!小福子视死如归的表情让心情不佳的北堂鸿煊有点好了。
“说。”
小福子鬼鬼祟祟的前后瞄了好几下,扭动了两下身子,北堂鸿煊松开他的后衣襟,“快说!”
小福子低下头,贴近北堂鸿煊的耳朵边上,“太子殿下让奴才查国师的来历,不知小王子可知晓一二?”
、134章
北堂鸿煊心底‘咯噔’了一下,表面上处变不惊,很是淡定的对经兮兮的小福子说:“本王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嘁~本王子要去上谕阁了,以后这种事别烦我。”
“……诺。”小福子委屈的道,他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居然会认为小王子会知晓一二?“奴才拜托小王子别把奴才刚刚说的和其他的人说,行不?”只要走漏风声,指不定太子殿下怎么惩戒他呢。
“本王子像碎嘴的人吗?!”北堂鸿煊呲牙咧嘴的说道,眼角瞥视小福子一眼,余光中尽是嘲讽,倨傲的从小福子身边走过,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有多紧张。
父王好像已经发现了一点点的端倪。想到父王对小皇叔……与他一样禁忌的情感,那眼底的占有欲看得让人心惊。他不知道父王知晓国师殁烎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只是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事绝对不能让父王知道!北堂鸿煊的后背寒毛直竖,却并不是因为寒冷。
北堂鸿煊毫不意外自己再次被挡在殿门口,他平心静气的呆站着,他就不信小皇叔能一天到晚的都在殿窝着不出来。
‘吱——’大而厚重的门开开来,依旧一袭白衣,外披一件暗红色斗篷的国师殁烎,身后跟着的是撑着伞的伏召。只见殁烎不急不慢的像他走来,为了让伞持续遮挡住殁烎,伏召紧紧的跟随着,在殁烎和北堂鸿煊看不到的情况下阴沉着脸,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盯着北堂鸿煊。
“鸿煊……”殁烎走到北堂鸿煊面前,把斗篷上连着的宽而大的毛茸茸帽子弄到身后,“下这么大的雪,怎么不带一把伞?”殁烎止步不前,为了避免过于亲近,他只是站在离北堂鸿煊十米处说,“伏召,伞给小王子。”
北堂鸿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转不转的死盯着殁烎,一张小脸尽是倔强,“我不会收回之前的话。”
执迷不悟啊~!殁烎暗暗感叹了声,年后只要鸿煊成家了,或许就会明白,他对于自己的感情绝不是爱。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个?”殁烎拿过伏召手上撑着的伞,伞柄朝北堂鸿煊的方向递进,北堂鸿煊却一直没有接过,无奈殁烎只能向前跨了几步,亲自为北堂鸿煊撑伞,“小皇叔只想和你说,不管是出于什么,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挨饿受冻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旁人只会在一边冷眼旁观。你可懂。”殁烎轻语道。
“我只想要小皇叔,其余人我根本就不需要!”北堂鸿煊用受伤的眼看着殁烎,许久后,头顶上都积了层白雪,北堂鸿煊才继续说道:“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和小皇叔说一句,小心我父王。”幽怨的看了眼殁烎,北堂鸿煊转身跑走。
伏召心疼的走过来,用自己的温热的手摩擦他已经冰冷刺骨的手掌,摩擦了好久还是不能驱散那寒冷。
“国师,我们回殿吧。”
“……”殁烎看着北堂鸿煊跑离的方向久久不语,琢磨着北堂鸿煊说的那句话,‘小心我父王。’脚底好像被冰水侵袭,让他开始颤抖,双手环抱住自己,“伏召……扶我……扶我回去……”
“诺。”
伏召默默的拽着殁烎的臂弯,“国师?”看着殁烎失魂落魄的模样,伏召不禁好北堂鸿煊刚刚究竟对他皇兄说了什么。
“恩。”
桃红在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饰物中选出一支镶有红色玛瑙吊坠的簪子,满意的插在一个头梳云髻的年轻女人头上,女人化着浓妆,五官偏小巧,细长的眼睛用黑色描绘,右眼角下贴有一张红色罂粟花,尽显妖娆,嘴唇是采用的是最红的唇色,僵硬的脸好像从没有展露过笑颜。
“娘娘,您看下这样如何?”桃红笑着看着铜镜里的女人,下一刻笑容凝固,上一刻完整的铜镜已经支离破碎的摔在了地板上,在桃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头顶上又传来一句话,“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