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陈胜说过要找大夫来替这位大龙头治疗,但万一韩盖天伤势被治好了,再来报复他们这些临阵投降的墙头草,那可如何是好?故此众人暗地里均心存默契。纵使不敢公然违反陈胜说话,拒绝找医生来替韩盖天医治,但他这身武功,那是废定了。甚至乎,日后还能不能如同正常人般活动,也大成问题呢,
那边厢,游秋雁则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拿出其风流手段,换上副百媚千娇的模样靠过来,谀媚娇嗲地道:“太子殿下远来辛苦。请随妾身入船,先替太子殿下更衣,再奉上鄙帮的账册,恭请太子点收。”说话之间,就想要偎入陈胜怀中。企图使用其天赋本钱,博取陈胜欢心。
陈胜冷哼一声,喝道:“说话就说话,挨过来干什么?”游秋雁只见眼前寒光乍闪,虎啸宝刀赫然已经抵住了自己喉头。刀中源源不绝地透出森寒杀气,径直侵入这条美人鱼的皮肤之中,彻骨冰冷,冻入骨髓。美人鱼当即就变成冰鲜鱼,惊惶地瞪大双眼,却什么也做不了,更不敢做。
陈胜喝道:“游秋雁,妳爱穿什么衣服,爱作什么打扮,那原本是妳自己的事,别人也管不着。但妳身穿僧衣,却作出如此种种姿态,分明是败坏佛门清静之风。我亦为佛门弟子,可看妳这副模样不顺眼。以往也就算了。从今往后,不准妳再穿僧衣。如有违令,虎啸刀必取尔颈上人头。听明白了没有?
游秋雁哆哆嗦嗦地用力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如纸,哪里还敢多说半句?陈胜嘿声冷哼,收回虎啸宝刀,道:“速速去更衣。换过衣服之后,再来见我。”转身大踏步走下船舱。游秋雁那绷紧的神经登时为之一松,浑身无力,再也站立不住,当场就软软瘫坐在甲板上。
“胖刺客”尤贵是海沙帮首席护法,游秋雁则是韩盖天的女人。两人平日里就明争暗斗,冲突不断。这时候见游秋雁碰了钉子,尤贵心里当真有说不出的痛快。不过自己这位新主子,只是说讨厌游秋雁作出家人打扮,却没说讨厌她这个人。虽然南陈太子身份如此尊贵,注定不可能让游秋雁这残花败柳有什么名分,不过结下一夕露水姻缘什么的,谁说不可能?
正因为有了这个顾虑,尤贵也不敢公然落井下石,只是将之视若无睹,绕开了抢险走到陈胜前面去,小心翼翼地领着新主子下船舱去。那边厢游秋雁望着尤贵的背影,不由得咬碎银牙。不敢去恨陈胜,倒迁怒于胖刺客,把这位首席护法给恨上了。
海沙帮的龙头旗舰,果然不同凡响。船舱里面的布置,堪称金碧辉煌,气派十足。海沙帮垄断了东南沿海一带贩卖私盐的生意,果然日进斗金,财大气粗得很。陈胜在里面转了一圈,随即在船尾靠舱口的大厅内坐下。却听得环佩叮咚,游秋雁扭着纤腰,双手捧了一叠账册漫步走出。
这条美人鱼,此刻不但脱下僧袍,换过了俗家衣裳,而且还戴了假发。重新打扮过后,一洗刚才的妖媚魅惑味道,倒有几分良家女子的风韵了。她走到陈胜座前屈膝跪下,双手将账册高举过顶,莺莺燕燕道:“太子殿下,这就是海沙帮帮中历年所积蓄下来的财货,请太子殿下点收。”
陈胜把账册拿过来随意翻了两翻,放下到一边,问道:“前日你们聚众集结,去偷袭东溟派?人家一向和你们无仇无怨,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为什么这样做?”
游秋雁叹道:“是宇文士及大人的命令。太子殿下应该也知道,东溟派是做兵器生意的。据说他们手上有本账簿,记载了中原各大势力在他们那里购买兵器的详细情况。宇文士及大人说这本账簿对他大大有用,所以吩咐我们要去把账簿抢过来。更把宇文成都大人派过来亲自坐镇指挥。可惜我们还是低估了东溟派的实力。最后损兵折将,仍是一无所获。”
“宇文士及?宇文成都?”听闻这两个名字,陈胜随即若有所思。
众所周知,四大门阀之一的宇文阀,其内部向来划分为两个派系。一派以前阀主宇文述为代表,宇文述则历任朝廷高位,爵至许国公,位极人臣。生有三子,长子宇文化及,承袭乃父许国公的爵位,官拜右屯卫将军兼京城总管。次子宇文士及则娶了杨广之女南阳公主为妻,是隋室的驸马爷。三子宇文智及精于木士营造,是隋朝的匠作少监,监督建造了许多宫殿,深得隋炀帝杨广喜爱。
宇文阀的另一派系,则以宇文述之弟宇文伤为代表。宇文伤潜心武道,与宋阀阀主“天刀”宋缺并称,为中土“散人”宁道奇之下最负盛名的两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