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即使是亲王,在普通状态下也没那么大的胃口。所以他要么是为了疗伤,一种就是为了借鲜血与怨念发动大型魔法。这么多人的鲜血与怨念,应该够发动小型禁咒了。”
“禁咒……茅山?”王宗超突然意识到什么,举目望向北茅山的方向,只见那里依然云霞缭绕。隔绝元气,将山峦之上与外界分割开来,显然护山阵法依然未破。
阿卡朵看出他在想什么,随即提醒道:“即使是禁咒。也没法那么容易摧毁那种程度的防护,否则当年我父亲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阵法困住,一个容器在内部很难攻破。那么在外部也是同理。
不过冲击阵法,暂时撕开一些微小缝隙。渗进去一些血腥气什么的,却应该可以做到。就现在所知。那种寄生在人体腹内的特殊血吸虫可以在寄主体内长期潜伏、能够分泌激素影响寄主神智、会自爆散布致幻毒雾、会在吸干寄主鲜血后自行脱离寄主离去,而且还会在两种情况下苏醒并进入狂暴状态:一是当寄主大量失血时;二是在闻到特殊的血腥气的时候。而这个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应该在很早以前就被寄生了,包括所有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道士都中了招,所以他们都死了,只有那名小道士因为肚子里的血吸虫被药物麻醉才能幸免于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王宗超面色阴沉,他清楚不少在附近村子里生活过的茅山道士如今都在护山阵法之内,如今很可能已经发作。这件事对茅山派的打击虽然不会致命,但也会相当麻烦,尤其瞄准了一眉渡劫后的虚弱期,完全足以拖住齐藤一,让他彻底无法分身。
虽然王宗超相信以齐藤一的实力与谨慎,自身安危不至于出现问题。但在护山阵法未解除的情况下,其中的人也难以向外传递信息,就连许多瞬移、遁术、或者远程咒法,都无法作用到阵法内,那阵法内部已可以看成一个独立世界。而主神腕表虽然可以超越这一限制,但却只能用来定位、传递警告或者求救的简单信息,无法得知其中详情。
说话间,小道士于斯已经发现了自己几位师兄的尸体,失魂落魄地呆站了片刻之后,忽然抹去眼泪,向王宗超重重跪下,用尽力气狠狠地磕了三个头,不顾额头崩裂,鲜血四溅。
小道士还未开口,王宗超已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举起右手,直指向天,沉声说了一句。
“你放心,此事主因在我,你们只是无辜受累。我王宗超指天为证,定会将那元凶粉身碎骨,还诸位一个公道!”
虽然他的语气不见如何激越,动作也是平常。但他所指之处,天空的云层却在无声无息间开出一个大洞,更出奇的是那大洞之中,已经彻底不见了蓝天的原本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片星辉璀璨的宇宙星空。
只因这一指不仅洞穿了白云,甚至还洞穿了大气层,在大气层中摧枯拉朽地开出一条直入宇宙太空的真空通道。由于其中再无空气散射阳光,所以才能教人在白昼的情况下看到一小片星空。不过这等奇景只持续了一两秒,而且限于角度,可见范围并不广,不会引来多少人注意。
“他的力量,竟然到了这种可以随手捅破天的地步了!”只有阿卡朵清楚这一指意味着什么,心中惊喜难言。由于王宗超此次回归并没有在她面前真正展现过实力,所以她也不清楚王宗超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只是对他能够创出《血月灵鉴》感到意外而已。如今算是窥见王宗超实力的一角,实在称得上意外惊喜。
“发生什么事了?”在长江南岸。张静姝正举头望向空中一朵云突然生出一个小小涡旋,限于角度。她并未看到刚刚一闪即逝的一小片星空,但真空扰动空气,形成一条高空旋风,仍然让她生出些许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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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龙虎山。
“褚院长,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妄下定论!”
张元放背着双手,在迎宾殿中缓缓地来回踱步,以他的定气修为。如今尚且不能安坐,由此可见心中着实不安,举棋不定。
“此事确凿无疑,在下手头已有可信人证,物证也会在不久之后到手。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在世人面前,暴露那陈囤之师、北方武中神圣的真面目,令北方军阀锐气尽挫,威信扫地。不攻自溃!”
说话者正是不久前被石坚吓退的褚敬福,不过如今看来起色如常,伤势似乎已经得到料理。由于他不仅是路中一的四大弟子之一,还身兼南方政府的国学研究院院长以及南京党校副校长。称得上南方官场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所以对于他的到来。张元放不得不加以重视。
此事听了对方的话,张元放摇头道:“刚刚我得知消息。北茅山之下有几个渔村的村民尽遭吸血而亡,且北茅山在一眉真人渡劫之后。有自称德古拉后裔的妖人以血潮轰击护山大阵,如今不知凶吉如何。而茅山派正是北方修道者的中坚,若是真如你所说,他们又何苦如此行事?”
“真人这便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褚敬福呵呵一笑:“此举或为故弄玄虚的苦肉之计,或为作表面上的掩饰功夫,让内应乘机暗算一眉真人,将茅山派彻底掌控在手,顺便一雪德古拉旧恨。如今看来,茅山派或已凶多吉少,天师教为华夏道家祖庭,又安可不为中流砥柱,力挽狂澜?”
见张元放默不作声,似乎还在犹豫,褚敬福面色一变,慨然一叹道:“既如此,真人不妨将那妖女之子交由我带回天台山,由我一贯道全力承下此事便是!”
“那孩子并非吸血鬼!”张元放依然摇头。弥斯力亚到了龙虎山后的这一天里,明显就表现出不畏阳光、不嗜鲜血,体内阴阳二气尤其平衡协调,除了一身体质、筋骨实在好得过分之外,又哪里有什么可以证明他是血族了?若是抛除了那些异常因素,骤然遇上了这么一个资质绝佳的好苗子,张元放或许还会认真考虑将之收入天师教门墙。
“那妖女之子该是半血族,虽然举世罕见,但这种妖孽多半没有普通吸血鬼应有弱点,西方人称之为‘日行者’,由此可见一番。再者张真人虽是清虚有道之士,但却还未曾会过真正的吸血鬼,下次定论,未免有些为时过早。”褚敬福明显做足准备功夫,说起来头头是道,“要论真凭实据,始终还是要着落到那妖女身上。我等只要扣住她儿子,着令她前来龙虎山一次,自可验明正身,若她不敢来,就必然有鬼!反之,若是结果证明她确是清白无辜,只要将其子完好无损送回即可,双方皆无损失,纵然因此而结下小怨,也只是末节。
总之此事我等绝不可坐视不理,否则任其坐大,带领西方血族大肆入侵华夏,必定会惹出一场血雨腥风,令生灵涂炭,到那时我等皆是千古罪人!若是真人答应,我一贯道必然不会置身事外,定会派遣精英弟子,全力相助。”
“那也只好如此了……”
褚敬福辩才无碍,一番说辞下来,张元旭到底无从推辞,只能答应下来。
褚敬福走后,张元放一人默坐殿中,反复回忆当初与王宗超交手的场景,越是仔细推演,越是感觉对方实力深不可测,难以估量。
“若是他真肯应邀前来龙虎山,以龙虎山护山阵法为辅,真能将其压制住么?若是压制不住,一番血战下来,龙虎山道家祖庭,以及诸多弟子,只怕……”
正在自言自语间,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元放,看你如今心神不宁,道心蒙尘,实是不该!”
龙虎山上,究竟谁有资格教训张元放?
张元放闻言不怒反喜,躬身向走入殿内的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行礼贺道:“恭喜兄长元婴中期大圆满,功成出关!”
张元旭淡然笑道:“我于两个月前就已修至元婴中期圆满,本该再静修三个月,以巩固境界,然而近期却缕有心血来潮之感,不得不提前出关。”
元婴中期圆满,即开始步入元婴后期修行,这一境界与阳神大道的五重雷劫相近,同样具有对危机的提前预感,也就是“心血来潮”。张元旭提前出关,也就预示着天师教即将面临某种不得不重视的危机。
“还好,有兄长主导全局,元放足可安心。”张元放长吁了一口气,如今在张元旭出关的情况下,两柄“三五雌雄斩邪剑”联手,加上龙虎山护山阵法,就连地仙境界的敌人都可以抗衡一时,对付王宗超,自然不成问题。甚至单凭已经开始步入元婴后期的张元旭与王宗超单打独斗,都未必会输。
“掌教师父,衍修有一不情之请。”就在此时,跟随在张元旭身边的张衍修躬身行礼道:“弟子想将那孩子安置于镇魔殿内。”
“镇魔殿,有此必要么?”听闻张衍修的请求,张元旭寿眉微皱,镇魔殿究竟是什么地方,身为掌教的他自然很清楚。
“那孩子古灵精怪,花样百出,师叔又令我要小心善待,不得强行囚禁,这两天来,好几次差点让他逃下山,或者摸到什么禁地去了。”张衍修苦笑一声:“而且这孩子关系重大,如果有什么人乘机对他下手暗算或者用什么诡秘手段将他劫走,那么后患不小。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镇魔殿是整个龙虎山最安全稳妥的地方,我只将他安置在守殿人居住的第一层,小心看护,自能确保万无一失。”
“也算有理,那就如你所愿罢。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
“弟子明白。”张衍修躬身称谢,又凛然道,“王先生当年从血族手中将我救出,无论他当时有何图谋,都算是我的恩人,知恩不可不报。接下来,无论他是否清白,我都将竭尽所能,确保其子安然无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