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贼厮,恁的张狂,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在这时,颉利身侧却突然窜出一员中年将领,相貌清奇,双目明亮无比,精光闪烁,竟让人不敢逼视。
“你又是谁,竟然在此大放厥词?待本将军先斩了你再擒颉利狗贼不迟!”呼延赞面色一沉,杀气腾腾地怒喝道。说着,他便一催战马,手中铁槊轻颤,如风般略向那中年将领,一路上的突厥军士卒尽皆被劈飞出去。
“杀汝者突厥右可汗突利是也,你可要记清楚!”那中年将领哂笑一声,双足一磕马腹,竟然毫不退缩地冲向呼延赞。
“这……”汉颜阿拔还欲再说什么,拓跋脱脱尔却是连打眼色,这才让前者住口不语,只是二人眼中都蒙上一层淡淡的忧色。
自己的儿子罕贴摩性格暴虐,骄狂奢靡,远没有帝王的气度与才能,对此,颉利虽然有所察觉,但却也无能为力。
他子嗣不多,唯一年纪合适,身份合适继任汗位的也只有罕贴摩一人,故而颉利对儿子罕贴摩向来严厉,派的都是草原上有名的智士,但后者却是表里不一,瞒上欺下,屡教不改。虽然颉利有所交代,但罕贴摩毕竟是他的儿子,将来的突厥大汗,那些智士又当真敢认真管束于他?大汗的家事,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插手呢?久而久之,虽然私下里突厥众人总是摇头叹息罕贴摩是扶不起的阿斗,但明里却少有人劝说颉利另立世子,但有一个人却是除外,那便是汉颜阿拔。
当年处罗嚣张跋扈,专权独政,颉利韬光养晦,准备了几年的时间才在汉颜阿拔等人的协助下一举将处罗诛除,这才得掌大权,汉颜阿拔本身颇具才华,又是出身草原名门大户,再加上诛灭处罗的功劳,他便成为了颉利的心腹之臣,突厥大事,多有问计。
大汗的宠信,高贵的出身,赫赫的功勋,让汉颜阿拔很多时候有些言行无忌,这也给他自己埋下了隐患,正所谓祸从口出,许多时候,要人命最多的并不是刀枪,而是自己这张嘴。
……
“右可汗,不若咱们比试一番,看看谁杀得人多?”就在突利大战雄威时,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突利抽空一看,便见数十米外,一员身形极其壮硕的将军正冲自己哈哈大笑,此人一身铠甲虽然没有多少光泽,更是沾染了许多鲜血和黄沙,但看上去却更是剽悍,手中一对硕大的梅花亮银锤左辉右打,在隋军中穿梭来去,游刃有余,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阿兰将军既有此意,突利安敢不奉陪?”突利笑着答道,眼中顿时爆出更为璀璨的光芒,让那名左可汗都不由有些失神,微微一怔。
那左可汗姓阿兰,名哲别,与突利年龄相仿,不过现在还只是拓跋脱脱尔手下的一员猛将。
“多谢右可汗,哈哈!儿郎们,给我狠狠地杀,活捉杨羽那个匹夫!”阿兰哲别闻言大笑,一抖马缰继续向前冲去,手中的梅花亮银锤顿时化作一片银色的光幕,但凡触者便是骨断筋折,惨叫连连。
“弟兄们,擒拿隋主杨羽我们如何能落于人后,给我冲!”突利也不甘示弱,大吼一声,再次奋力向前冲去。
隋军一方因为林南亲自参战,士气可用,是以刚开始倒也甚是勇猛,与突厥军厮杀在一起不仅未落下风,反而稍微占据着上风。
但隋军毕竟良莠不齐,训练日短,在突厥军精锐稳定而凶猛的攻势下,随着时间的延续,前进的势头顿时被遏止住。
当淳于焉冯毙命,呼延赞投降后,隋军士气顿时受挫,渐渐便露出了败相,虽然林南在侯君集,秦彝,樊伯当等一干猛将的陪同下依旧杀得突厥军上窜下跳,但却依旧不能挽回整体战局的事态。
“大隋的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家园亲人不受践踏欺凌,杀啊!”林南心急如焚,不由大声喝道,手中的亮银枪挥舞得愈急促凶猛。
一番的浴血厮杀,杨羽身上的金甲早已染满了鲜血,在阳光的哦照射下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也让他看上去更加凶悍。
“为了大隋,为了陛下,杀!”侯君集等人纷纷仰天怒吼着,红着眼睛,奋力搏杀。
“杨羽,受死!”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喝声,犹若平地惊雷,竟将周围的喊杀声掩盖下去。
众人一愣,循声看去,就见阿兰哲别双目圆瞠,眼中精光湛然,一脸冷峻,手中一把长弓张如满月,引弦待,森冷锋锐的锋矢正遥指杨羽,就在那喝声放落之时,只听“咻”的一声尖锐长啸,乌黑的羽箭便如黑色的闪电离开弓弦,风驰电掣地向着杨羽射来。
杨羽为阿兰哲别气势所摄,一时竟未反应过来,眼见那羽箭到了近前,就要透胸而过,值此千钧一之际,樊伯当顿时扬声大喝一声:“陛下小心”的同时,身子已自马背上跃起,向着杨羽扑去。
“狗贼休要放箭!”“陛下小心!”秦彝,侯君集等人见状,皆是惊骇欲绝,目眦欲裂,不由都瞠目大喝,与此同时,他们都拼命地冲向阿兰哲别,身上那浓重的煞气似是要将空气都凝结。
碰!林南终于醒过神来,但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扑下马背,狠狠摔在地上,浑身疼痛欲裂,气血翻涌。8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