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哑阴沉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极为尖细的话给打断:“大哥,别和这丫头废话,先把她做了,再回去向堂主报告。”
“小丫头,听到了吧!你高叔念在往昔情份上,想放你一马。不过…你得先把高叔和你另外两位叔叔伺候好了,让我们玩玩好了,你知道现在的你可真是一代尤物,真做了你的话,高叔我岂不暴珍天物!……”那粗哑阴沉的声音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对对!还是大哥懂得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一朵花,杀了多可惜!不如让我们乐他一……”
“住口!无耻狗贼!!”一阵狂怒的娇喝传来,随后淹没在了一片剑风之声中,间或不堪入耳的淫言亵语的挑逗声,还有那愤怒而又娇甜的声音,偶尔传出惶急尖叫声。
心中一腔恨火无处发泄的小龙,顿时身化赤光,凭空消失。同一时间,他已出现在二百丈外的斗场之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亘古以前就立在那里似的。虽然不动,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朝场中正调戏“猎物”的三人逼去。
场中的三人正一边调戏“猎物”,一边时不时探出色爪,偷空儿在“猎物”身上东摸一把,西拧一下,色迷迷地当儿,蓦地,一股前所未遇的杀气逼了过来,三人同时大惊,心骇欲死地各自拚尽全力,朝外疾掠而退,各自退出十丈,才感安全,方抬起头,去打量这不速之客。
而场中那本已被三人逼得狼狈不堪,发衩凌乱的少女,胸口气血翻涌,正渐感不支的当儿,突地一股极为柔和绵软,但却极为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托着自己,将自己送出五、六丈外,口中亦同时被塞入一颗清凉的丹药,那丹药入口即化,化入体内,顿时就压下了翻腾的气血。那少女不由暗暗感激,遂也朝救命恩人望去。
这一望,杏眼不由直了,呆呆地望着来人。
只见来人寒星般的明眸,在一对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显得是那么明亮清澈,挺直的鼻梁,显得格外正气,玉面上不带一丝的表情,却显得那么让人心寒,唯有那齿白唇红的嘴角,微微露出的一丝丝笑容,让自己感觉到一抹亲切。
再往下看,那赤红的衣甲衣裤下,却是一双不伦不类的草鞋,不由让人觉得好笑,但却丝毫不影响整个人的英俊挺拔,潇洒出尘。不由又想去看那双明亮如寒星般的眼睛。
看着那眼睛,芳心不由如小鹿狂撞,脸颊火烫,一丝绮念由然而生。杏目更加痴痴望着来人。
待看清眼前不速之客,竟是一个不及弱冠、打扮怪异的少年,三人不由暗暗吃惊,眼见这少年眼光虽明亮异常,但并不算锐利,太阳穴又不高高隆起,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高手的样子,还以为刚刚发出杀气的,另有其人。但左右看看,又找不到别人,由于不清楚这少年的底细,高士奇决定试探一下。
“小子,你是谁,本使乃太行七十二寨的巡察使高书奇,这两个是本使的兄弟高士奇、高农奇,也添为巡察使,今天在此捉拿本寨逃犯。小子,你若识趣,乖乖滚开,免得惹得本使不爽,打发你上路。”
“小子!快滚吧!!”
“臭小子!还不快滚!!”
三个人,一人唱戏两人帮,在那里自演自唱地丢人现眼。
“什么笨屎、笨尿的,屎尿怎么巡察,难道屎尿也可以到处撒?!真是影响风景!阁下也太不讲卫生了!”小龙终于淡淡地开口了。
那一直痴望着小龙的少女听他说出此话,脸上顿时一片羞红,继尔又觉得十分好笑,本来惊怒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
以自己兄弟三人的身份,就算再没见识的人,也知道是谁,而对方调侃加讥讽,分明不将自己三人放在眼中,也顿时让那自称是什么巡察使的高书奇等三人大怒:“小子找死!”
迎头一刀,同时疾步扑上。那刀光疾斩向小龙,速度竟奇快。
眼看差半尺就斩到小龙身上了,小龙竟然仍一动不动,口中兀自在调笑:“什么?找屎!!阁下,说你不卫生,你还真的不卫生,到处找屎,唉!老天怎么生出阁下这么奇怪的人呢!!”
那少女脸色煞白,尖叫失声:“公子小心!”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那高书奇眼看即将得手,不由狂笑:“嘿嘿!原来你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竟是绣花枕头!哈哈…嘞!”
正狂笑间,猛觉不对,感觉自己好似与眼前这臭小子越来越远,向相反的方向飞掠,速度竟不受自己控制,而腿上好似轻了许多似的。
蓦然发现前方那臭小子身前三尺之地,赫然立着一双切口整齐的小腿,看那小腿上的衣料及脚上的鞋子,不正是自己的嘛!心中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齐膝盖以下的部分,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再看那小腿,半天方才狂涌出血水来,看到那血涌出来,方始感到腿部钻心的疼痛。手中一松,刀“铛啷”一声落下,眼前一黑,栽倒地上,昏了过去。
从他出刀攻向小龙,到发现自己小腿不翼而飞,到栽倒地上,不过眨眼功夫,而这短短刹那间,整个局势就完全逆转。
这样的情形看在那高书奇另两个兄弟眼中,顿时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大哥的刀法,就是堂主也要忌惮三分,而今在完全掌握局势的情况下,突然袭击,不但未得到料想中的效果,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双腿。他们更是清楚地看到大哥突袭那少年的刀,也正是砍向自己膝盖的那把刀,而那少年自始至终连动也未动一下。
终其一生,他们何曾遇到过这么恐怖的事情。生平从不信鬼神的他们,现在心中同时冒出两个相同的字:“妖法!”
心中顿时寒意大盛,禁不住两股颤颤,几欲逃走,无奈两腿不听使唤,如灌生铅般沉重,怎么也动不了,不禁绝望。
而那少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看到那双歪倒在地上的断腿,仍汩汩地朝外渗出血浆,血腥味道顿时让那少女肠胃直翻,连连作呕,呕得连眼泪也出来了。
正不适间,一股温暖的内息,从背后传入体内,缓缓而行,绕全身各脉运行三周后,感觉舒服了许多,功力也隐隐增加不少。
心中感激,转身朝救助自己的小龙笑了笑。那娇面上尚带着两颗泪珠,这一笑,凤眼含情,嘴角含笑,面泛桃红,宛若梨花带雨,又似雨后秋棠,艳丽不可方物,一时间竟把小龙给看呆了。
不由心中暗道:“她的笑容恁地好看,好似玉茹妹妹一般。”想起玉茹,不禁又想起一些往事来,一时间竟望着眼前的少女,发起呆来。
那少女看到这让自己怦然心动的恩公,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禁红霞满面,晕生双颊,羞得低下螓首,心如鹿撞,无意识地用手指搓弄着衣角丝带。
那高士奇、高农奇两人看机会来了,不由生出些希望,两人互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两人各从怀中抓出一包东西,朝毫无防备的两人掷了过来。凝目细看,那两包东西竟是许多蓝光闪闪的蜈蚣及各色毒虫。
掷出那些毒虫后,高氏兄弟立时疾退至他们兄长高书奇跟前,准备看热闹。眼见那些毒虫已将两人上空包围,只见金光连闪,满天毒虫刹时不见。
高氏兄弟顿觉不妙,来不及去瞧那金光到底为何物,连忙抱起仍自昏迷的兄长,亡命奔逃,连兵器也不要了。
“还想走!”随着一声冷喝,三柄单刀以“丁”字型向三人射去。
“啊!”
“啊”
“哦…”
两声惨叫加上一声闷哼同时凄厉传出后,三人被三柄自己的随身兵器贯穿胸膛后,余势不衰地向前飞去,钉在前方八丈开外的地面上,三具尸体依然成“丁”字型排列。
那少女这时才心有余悸地望向恩公肩上,那条金光灿灿,好看已极的小金蛇。只见那小金蛇在小龙肩上,时不时用小脑袋顶顶小龙的耳朵,又时不时吐出粉红色的蛇信舔着小龙的脸颊,好似在邀功请赏一般。
原来刚才那满天毒虫均被这小金蛇闪电吃下,解了二人燃眉之危。而小龙也报之一笑,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取出一颗,塞入那小金蛇口中。小金蛇状甚欢喜,又蛇行摇舞,大跳特跳,滑稽非常。
那少女不由地“格格”笑将起来。这一笑,又让小龙发起呆来。
那少女见小龙老盯着自己看,不禁面红过耳,走近小龙,盈盈下拜,娇声谢道:“欧阳玉凤叩谢公子救命之恩!”莺声燕语,娇甜玉润,好不动听。
正沉思的小龙陡然一惊,发现自己正盯着人家看,当即玉面泛红,微微一窘,旋即恢复如初。微一轻托,扶起欧阳玉凤,淡淡地道:“姑娘不必多礼。江湖人管江湖事。况且姑娘于在下有大恩于前,在下救助姑娘,实乃天经地义!小小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欧阳玉凤先被小龙一托,身子被一股柔软而又强大的无形气劲轻轻弹起,不由暗赞恩公的修为之高,继尔听到恩公说自己于他有大恩于前,而他救助自己,则是天经地义的话,不禁迷惑,讶然脱口道:“公子何出此言?欧阳玉凤今日初次见到公子,何来大恩,敢莫公子认错人了不成?”
话刚出口,方发觉语病,后悔不迭,这不是明显说恩公有眼无珠么?一时间惶急无措,几欲张口道歉。
哪知,那俊俏公子并无嗔怪之意,微微一笑,方始肃然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姓王名嵬龙,实乃鸳鸯山庄七年前侥幸逃出生天的掌下游魂,先父母王天行宋晓江及一干庄中父老尸体,承姑娘及家人好心修坟彻墓在前,又不辞辛劳代在下祭奠魂灵于后,这等如同再造之恩,王某岂会认错。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倾玉山,倒玉柱,又膝跪地,朝欧阳玉凤拜了三拜。
突行大礼,顿时搞得欧阳玉凤手足无措起来。忙也双膝跪地,朝王嵬龙回拜,惶恐道:“公子千万不可如此,折煞玉凤了。公子快快请起,玉凤实在担不起如此大礼。”
小龙肩上的小金迷惑不解地望了望对拜不止的两人,摇了摇蛇尾,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搞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甚感没趣,就“嗖”的一下钻进小龙怀中,去睡它的大头觉去了。
小龙见欧阳玉凤坚决不肯受礼,不再勉强,扶起她,问道:“不知姑娘与在下山庄有何渊源,竟不顾危险,到山庄祭拜魂灵。”
欧阳玉凤见小龙相询,便将前因娓娓道来,直听得小龙脸色连变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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