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王嵬龙窘得玉面通红,。
欧阳玉凤霍然明白,立时羞红了脸,轻移莲步,投进欧阳夫人怀中,撒娇道:”娘!你看爹,他笑话人家!!”小女儿娇憨之态十足,直让人疼爱。
欧阳夫人好半天,才止住笑,转而对丈夫提醒道:”老爷,天色已经很晚了,小龙刚刚剧战了一场,应该及早休息才是啊!”
欧阳烈一拍脑袋道:”你瞧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儿呢?”清清嗓子,对众人道:”今天天色已晚,大家都休息吧!龙儿就和孝天先睡一起,玉凤和你娘住一声,青松与老夫先挤一挤。待明日到小镇购买些日常东西,就不用这么挤了。”
众人应声互施一礼,便各自就卧。
半月后。
正月十五。
又是一个大晴天。
竹篱小院。
原本静悄悄的小院此时却热闹了起来。原因是大清早就来了六个人,这六人均是一身劲装,脸上都透着同样的兴奋。不同的是六人中有三人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大汉,另外三人则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个个身强体健,一望即知,其武术根基打的不错。
三位中年大汉中间较年长的一位面容方正,黑脸膛透着一种沉稳的成熟。左边一个精壮大汉则满腮大胡子,豹眉环眼,给人一种猛张飞的感觉。另边一位则是一副雷公脸,身材削瘦如猴子,只是一双眼睛精光烁烁,很是精神。
三个少年中间一个端正稳重,举止从容。左边少年皮肤黝黑结实,举止却有些粗鲁。右边少年步伐轻灵,人也显得很是机灵。
此时这六人正围着欧阳烈及陈青松好奇地问个不停。
“盟主,你的伤势怎么治好的?”
“盟主,为什么今年不在云台禅寺聚会,而选在这小村里呢?”
“陈师伯,刚才我们一走进这村子,怎么一眨眼间就变成了竹林呢?四面都是竹子,搞得我们不辨东西。往前走上一步,那些竹子竟会移动,一下子逼近前来,再前进一步,那些竹子竟移到我四周,将我围了起来,我抽刀去砍,谁知那竹子竟越砍越多,砍断的竹子竟变成竹鞭向我缠来。幸亏师伯及盟主伯伯及时赶到,不然我就出不来了。陈师伯,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这小村我去年来时,这里还有许多住户,怎地这一路行来,竟无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盟主…”
“陈师伯…”
欧阳烈及陈青松一时不知先回答哪个好,头都有些大了。
欧阳烈举手示意暂停,待众人静下之后,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各位还是到屋中一叙吧!”说完,转身进屋。
众人随后进入屋中,一番行礼拜见之后,各找一椅坐定,听欧阳烈详述前情。
一番长叙说得众人又惊又喜又兴奋。
当众人听得月前死的离奇的太行三鹰被毙于王嵬龙手下时,不由惊呼一声,随后欢声雷动。
待又说至半月前王嵬龙废掉那”乌江鬼手”丁成雄,连毙天鹰谷地字堂陕西分堂百余高手,那豹眉环眼,满腮大胡子的大汉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大声道:”好哇!真是太好了!!杀了那些耀武扬威的兔崽子,可替俺程继祖出了一口鸟气。盟主,那王家公子现在何处,快快给俺引见一番,俺暴风可要好生谢谢他!”
欧阳烈笑道:”继祖休要急燥。龙儿现下正在后山上指点玉凤、孝天练功,午时即返回庄内,继祖还是稍待片刻,先休息休息吧!”
陈青松也跟着笑道:”四弟!这么大个人了,还是那副急燥脾气。待王少侠及玉凤、孝天回来,有的是时间拜谢,你急个什么劲!”
暴风程继祖见盟主及大哥都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按捺住性子,重新坐下,只是不时朝院门口张望,甚是期待见那神功惊人的王家公子一见。
那一直静听的面容方正沉稳的年长大汉沉声道:”盟主,大哥!胜吉一路行来,客栈茶肆中的人们,尽是议论着这桐柏小镇附近十里的小村出了一个修罗魔王,身如鬼魅,杀人于弹指之间,凡经其遇到之人尽皆死状奇惨,无一例外。同时江湖人物也传出那天鹰谷陕西分堂百余人追杀一个奸细,赶至这平狮村时,犯了那魔王的忌讳,被那修罗魔王毙杀贻尽,只有十多个满身血污地狼狈逃回堂口,连那以掌功称雄西北十几年的’乌江鬼手’丁成雄也被废掉,一时间天鹰谷倒不敢轻举妄动。为此江湖中人议论纷纷,各门各派暗中既骇怕又惊喜,都有些兴奋,只是不敢形诸于色,真不知这魔王的出世到底是好还是坏。这魔王据说是一长相极俊名叫王嵬龙的少年,有人说是妖怪附体,也有人说是修罗神转世。是以,江湖中又有好事者传出了一个’玉面修罗’的称号送给那少年魔王。原来那少年就是王天行大侠的公子!如此说来,那些天鹰谷的魔崽子倒也死得不冤了!”
那雷公脸的中年大汉点头道:”旋风二哥所言甚是!的确,以当年王天行大侠满门被杀的惨景而论,这的确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只是王家公子好似手段太辣了些!今后难保会有一些自命侠义的伪君子会找麻烦。…”
欧阳烈及陈青松不约而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那三个少年都是一脸期待地一会儿望望门外,一会儿又支起耳朵听长辈谈话。那稍嫌粗鲁的少年几次欲言又止,都被他身旁那稳重少年拉拉衣袖止住,旁边那机灵少年并不发言语,默默地听着。
暴风程继祖眼睛在张望门外有无那王家公子的身影,耳中却在听着几人的谈话,他对那未谋面的王家公子好生钦佩,直恨不得立马见到,此时听得雷公脸的大汉说那王家公子手段太辣,颇是不忿,当下截声道:”老七!你也见过当年王天行大侠满门被屠的场景,想是不曾忘记吧?”
欧阳烈、陈青松及那雷公脸的老七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的确,七年前那幕惨景仿佛昨日黄花,历历在目,至今思之仍是寒气大冒,那凄凉惨烈的场面怎能忘记呢,恐怕是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程继祖愤声道:”当年王天行大侠满门被屠,我等赶去之时,已是遍地残尸,血流成河,两百零八个人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身,就连那尚在襁褓的小孩子也被一剑削下半个脑袋,小孩子尚未脱乳,何其无辜,这等令人发指的禽兽行为,难道还让人为他们同情吗?王家公子只不过顺天道,让恶人有恶报罢了!至于那些所谓自命侠义道君子,却整日为了些许虚名争得狗血淋头的人们,若有人敢乱嚼舌根,俺暴风第一个和他拚命!”
那稍嫌粗鲁的少年再也忍不住,抢着大声道:”我马大哈第二个和他拚命!!”说着,将随身一双大板斧挥舞了几下,作找人拚命状。
那雷公脸的大汉微微一笑道:”四哥莫要生气!小弟潘广辉可不是同情那些魔崽子被杀,更不是怕那些所谓真小人伪君人的名门大派造谣生事,而是怕王家公子今后会因杀人成狂而陷入魔道,那才是真的让人担心的。如若真有那些人乱嚼舌根,迅雷我定将那人乱刀分尸!”
程继祖听了,这才面色稍霁。
欧阳烈这时看着那叫马大哈的粗鲁少年,对程继祖笑道:”继祖,你这弟子倒有几分气概像你啊!”
程继祖得意地道:”盟主!这小子可是俺遍寻江北找到的,你别看他人有些鲁莽,但手下的功夫可不赖,我的看家本领都让他在短短一年间学会。”
听暴风这么一说,欧阳烈、陈青松及雷公脸的潘广辉,还有那旋风蔡胜吉都甚感意外,那鲁莽少年马大哈看似浑头浑脑地,怎地竟能在一年间将老四的看家本领”劈天斧法”学会。要知这”劈天斧法”乃程继祖的太曾祖监国公程咬金,于梦中得仙人授此斧法,此斧法虽仅只三斧,但大开大盍间威猛无比,当年程咬金就凭此三斧杀敌无数,为朝庭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监国公。程继祖也是练了三年有余,方将此斧法练习纯熟,而这呆头呆脑的马大哈竟在一年间就能得其神髓,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难道这马大哈竟是大智若愚的人物不成?
正思忖间,屋中梁上的铃铛急促地响了起来,欧阳烈讶然道:”唉呀!又有人被困阵中,不知是哪位兄弟?青松,你去看看?”
陈青松应了一声,迳自走出院外,消失不见。
不多时,领了一群人进得院来。
这群人进得院子,顿时小院显得拥挤起来。
走在前面的是五个年岁相当一般高矮的中年大汉,个个虎背熊腰,很是魁悟。其后是十四个三、四十多岁的壮年大汉,另外尚有二十个脸带兴奋的少年儿郎,由于小院范围不够大,站不下而立在小院外,隔着竹篱矮墙探头向院内张望着。
那为首五人齐齐抱拳对正走出屋门站在门口迎接的欧阳烈一抱拳:”太行五虎段天德(天忠、天仁、天义、天信)见过欧阳盟主!”尊敬之意由衷而发。
欧阳烈边抱拳回礼边微笑道:”各位兄弟远道辛苦!请坐!”
先前到的六人早在陈青松的带领下,把前几天准备的一些椅子搬将出来,放在院中,供众人落座。连院外的众少年也都各有一把小凳子。
待太行五虎落座,后面十四个三、四十岁的壮年大汉同时跨前一大步,齐齐抱拳道:”十八骑兄弟向盟主问安!”十四个大汉十四张口,说将出来,整齐化一,如同一人,默契十足,果然不愧是昔年名震绿林道的旋风十八骑。
欧阳烈也抱拳回礼,含笑让座。
接着是那二十个少年儿郎上前一一拜见,欧阳烈一一回礼让座。其中有一相貌堂堂的少年排众而出,又拜见陈青松,口称师父金安!却原来是狂风之徒。陈青松拉起徒弟,令其坐与旁侧。
待众人坐定,太行五虎老大过山虎段天德兴奋地道:”盟主,您的伤势已复原了!真是太好了!!不知何方神医,竟能医好盟主散功之疾?”
段天德此言也正是众人共同的疑惑,盟主的痼疾缘由在座众家兄弟都十分清楚,而那三鹰的化功散他们也是深知厉害,七年来盟主的情况日渐恶化,众家兄弟遍寻名医,就是没一人能医此绝症的,此时见盟主不但完全恢复,而且眼神似较未中毒前的颠峰时尤为凌厉,神采更胜往昔叱咤绿林之时,显然盟主不仅已复原,功力也大增许多,不由的让众人对那救治盟主的神医产生了好奇。
那久候王家公子不见的暴风程继祖闻言抢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一边说一边朝欧阳烈望去。
欧阳烈笑了笑点点头。
程继祖嘿嘿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一路上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后来的十四个壮年中一个神情严肃的大汉,凝重地开口道:”一路上,不管是茶馆的平民百姓,还是江湖上的武林中人,都在传颂着四句话:翩翩少年杀人魔,残肢断臂躲不脱。宁赴地府黄泉路,不见魔神玉修罗。这是说当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名为玉面修罗王嵬龙的少年杀人魔王,杀人于弹指之间,取人性命于倾刻瞬间。半月前,那少年杀人魔王竟举手之间,废掉称雄西北十几年的天鹰谷地字堂副堂主丁成雄,又转眼间杀尽百余天鹰谷帮众。据说那少年杀人之处就在这平狮村外。四弟提起此事,莫非那少年魔王就是救治盟主的神医不成!”
暴风程继祖听他所言,一时间不由嘴巴张得老大,眼睛更是瞪得跟牛眼一般。好半晌才惊叹道:”三哥不愧是旋风十八骑的智囊天风!俺暴风算是心服口服,真不知你的脑袋与俺的脑袋到底有何不同,什么都让三哥你猜中了!俺本以为俺捡到什么宝了,谁知让你这么一说,这宝就变成了破烂。俺到底是触了哪路霉神了?算了!俺不说了!!盟主,还是让大哥讲吧!”说完,露出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敢情他以为自己先听到那消息,好在自家兄弟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旋风十八骑的老三天风几句话,就打散了他的得意心情。
欧阳烈朝十八骑老大狂风陈青松一颌首。
陈青松清清嗓子,朝四下一望,将月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陈述一遍。
众人听得时而紧张异常,时而怒火盈眉,时而惊骇万分,仿佛众人亲身经历一般。尤其是那二十三个少年更是兴奋异常,激动万分,直恨不能亲自参与其事。
待陈青松说完,众人已是满身大汗,不吝一场大战。
天风叹道:”原来王公子竟是王天行大侠的独生公子,难怪他的手段那般狠辣!这下,王大侠的灭门之仇定可昭雪了!”想起昔年那一幕残酷场景,兀自嗟叹不已。
五虎老大过山虎段天德肃然道:”原来是王大侠的公子,果然虎父无犬子!”
暴风程继祖叫道:”盟主,王家公子、孝天还有玉凤丫头怎地还没回来,不若是出了什么事了?”
话尤未落,院外那些少年一阵燥动。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孝天哥,玉凤姐!”众人随着那声叫喊,移目望去,只见三个矫健身影从竹林深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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