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少爷见众打手没几下就摔成一堆,不由怒斥一声:”没用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向欧阳孝天行来,手中描金折扇则不住地摇着。
欧阳孝天好整以暇地磨拳以待,突被王嵬龙在身后一拉:”大哥,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他吧!”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移去。
那钱少爷狂妄地叫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些上前领死!本少爷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兔崽子有些什么本事,敢惹本少爷?!本少爷定叫你们这些兔崽子趴在地上学狗叫。哼哼!!”
说罢,描金折扇往前一递,招化”梅开二度””刷”地一声,那折扇疾速打了开来,顿时几只细如牛毛的飞针闪着乌黑的光泽向三尺外的王嵬龙闪电般飞袭而至。
猝变突然,又是如此近距离,南窗那几个武林人和欧阳兄妹都不由地”呀”了一声。
那东窗的居中少女也不由紧张地全身肌肉绷紧,妙目中更是惊怒交加,直恨不得能立时挡在那黄衣少年身前,而她旁边的老妪也面色一紧,实在想不到这看似绣花枕头的狂妄恶少竟有如此身手和反应。
正待出手相助,只见白光一闪,那几只乌黑的牛毛细针均已不见,接着又发现那白光已贴在了墙上。
众人抬目望去,原来是一管大葱葱杆,上面赫然有几支牛毛细针插着,而那原本青白的杆葱已变成了灰白色。
众人心道:”好厉害的毒针!”
扫目四顾,只见那始终坐在西窗边的那黑袍斗笠客手中尚握着半截葱头,那葱头与那钉在墙上的葱杆分明是同一管葱。
心下都霍然明白,刚刚必是这斗笠客出手,解那黄衣少年之危,不由俱皆一惊,那斗笠客的功夫竟是如许之深,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间,以”摘花伤人”境界的功夫解那黄衣少年那等危难。
那东窗居中少女见黄衣少年危险已解,不由暗松一口气,心中暗中希望他不要再多事。
以王嵬龙那等身手实在不需这斗笠客出手相助,以他的想法,想让这狂妄的钱少爷自作自受,就像在平狮村外那些天鹰谷属下的下场一般,尝一尝自已毒针的味道,谁知,却被这斗笠客横插一脚。
是以心下颇怪那斗笠客多管闲事。不过人家总是好意,总得谢谢人家才是。当下传音道:”多谢尊驾援手之德,他日必有一报!”
那斗笠客虽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出那斗笠客明显把脸朝向了王嵬龙这一面,微微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喝起他的酒来。
欧阳兄妹见那钱少爷出手之下,便是阴毒招数,不由齐皆一怒,刀剑齐出,便欲进击,却被王嵬龙及时喝止。
只听那钱少爷傲慢地道:”兔崽子,识相的话,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给本少爷磕上三个响头,然后学三声狗叫后,再把你身边那小妞儿送给本少爷玩玩,本少爷会考虑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又向王嵬龙攻去。
王嵬龙随手抓去,一把扣着那钱少爷的脉门,登时那狂妄的少爷浑身不得动弹。
只是口中却依旧狂傲地叫着:”你这兔崽子,还不快快将本少爷放开,本少爷是谁,你也不支起耳朵打听打听,我钱不凡岂是好惹之人!快放开本少爷!!听到没有!”
王嵬龙那一抓,看似不经意间随手乱抓,实则玄奥难测,直看得东窗边那鹤发老妪眼睛直欲欲眶而出,怎么也想不到这文绉绉的俊美少年竟有这等身手,以他这玄奥一抓来看,他分明没有用全力,这少年的的真实功力必远远超出自己的估计的范围,自己实在是看走了眼。心下更是又惊又奇,这少年到底是哪位高人的弟子,竟有如此身手。
她旁边那位小姐也惊喜逾恒,心道:原来他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颗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地来。
旁边那娟秀机灵的小丫头不失时机地对她低声笑道:”小姐,你关心的那个’他’还真会藏拙!本是个高手,却偏偏装成一副文绉绉弱不禁风的样子。害得小姐你白担了半天的心!”说完,嘻嘻一笑。
那小姐不由脸一红,口中啐道:”死丫头!你这张嘴不想要了,是不是?待我把它撕将下来!”口中说着,心中却是又是羞涩,又是欣喜,却不见有何行动。
那南窗边几个武林人也傻了眼,这黄衣少年刚才还险些被那些毒针射中,却转眼间反客为主,一抓之下,便已扣得这执侉子弟钱不凡的脉门。
而那西窗黑衣斗笠客在王嵬龙出手的刹那,也是微微一震,旋即平复如常。
王嵬龙冷冷一笑,手上微一加劲,立时那狂妄的家伙冷汗直冒,身上如有千万虫蚁咬食一般,疼痛异常。不由奋力一挣,谁知不挣还好,一挣之下,发现半边身子酸麻难耐,动弹不得。这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惧涌上心头,生平第一次有了害怕之感。
只听王嵬龙冷喝道:”姓钱的,你有何手段,不妨尽管使将出来。你有种就把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在下倒想看看你想对本公子怎样?”冷喝声中,放开了他的脉门,一种无言的气势却又逼了过去。
那钱不凡被他的骇人气势一逼,顿时心生恐惧,口中嚅嚅着不敢再重复刚刚的话语。
王嵬龙见他不吭声,就冷冷地道:”你既然不敢说,也便罢了!不过…”顿得一顿,向那钱不凡望去。
那钱不凡额头上已冒出了丝丝冷汗,口中不自觉地问:”不过什么?”
王嵬龙一转头,对那摔在地上,刚刚爬起的那个初时跟这钱不凡嘀咕的下人喝道:”你!过来!”喝声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促使那个下人提心吊胆地走了过来。
王嵬龙见他走到面前,森然目注于二人,看着二人眼睛冷道:”不过你们两个要互相掌嘴四十,每掌均不见血不算,然后给本公子跪下磕三个响头,也是不见血不算,随后学学狗叫,然后才能给本公子滚回去。听到没有?”言语森寒,令人不自觉地生起鸡皮疙瘩。
两人机械地点了点头。
王嵬龙一指那个三角眼的下人:”你先打姓钱的!”
那下人吓得脸色惨白:”不!不不!!”
王嵬龙冷冷地道:”你不打?!那好!那本公子就打得他满地爬!”说着,作势欲打。
那钱不凡心知王嵬龙辣手的厉害,不由心下大骇,赶紧大喝道:”胡玉清你这奴才,叫你打你便打。你这奴才口是心非的,想害死本少爷么?还不动手!”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那叫胡玉清的三角眼下人,颤抖着举起右手,头扭往一边,一咬牙,”啪”地一巴掌,顿时打得那钱不凡眼冒金星,口鼻流血,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口中却兀自叫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好!”来。
那群正怔然发呆的打手眼中除惊骇外,都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看来,这钱不凡平时也甚不得人缘。
看得东窗那少女眼中隐隐有些不忍,但一想这恶少的动机及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她旁边的那机灵的丫环和鹤发老妪则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任何怜悯,看样子她们是恨透了这种仗势欺人的恶少。
欧阳兄妹见王嵬龙的手段,禁不住暗自叫好,开心地看着这一幕活剧。
那胡玉清又接连打了下去,每一巴掌都让那钱不凡口鼻往外渗出更多的血,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那钱不凡居然挺了下来,不过脸已紫肿得如同发开的馒头那般大。终于,四十掌打完。那胡玉清一个巴掌已是酸软无力了。
不待王嵬龙示意,那钱不凡已迫不及待地抡起巴掌,’劈哩叭哩’地如疾风暴雨般的一顿暴揍,直打得那狗仗人势的胡玉清连连惨叫,头上脸上更是多出了几十个清晰可见的红肿青紫的巴掌印。
直待四十巴掌一到,那胡玉清忙杀猪般地叫道:”少爷,快停手!四十下已到!”那钱不凡宛如没听到一般,只顾打将下去。
只听旁边传来王嵬龙冷冷的一声:”停!”
那钱不凡心神一颤,手下一缓,停了下来。又骇又怕地向王嵬龙望去。
只听王嵬龙冷如冰椎的声音传来:”姓钱的,本公子说过让你们互打四十下,你为何违规,多打他十七下,你当本公子的话如放屁么?”
钱不凡正打得解气,倒不曾想这如许后果,顿时面如土色,不知这煞星又要以何种手段处罚自己,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滴下,口中不由结结巴巴地道:”我…一时忘…忘记点数…这…这……怎么……么办?”
王嵬龙冷笑一声:”怎么办?也好办!让你这忠心的跟班再打还给你便是!”
一句话说得那胡玉清心中叫苦连天,心中直后悔先前不该出那等馊主意,以致惹到这辣手煞星。
听到这句话,那钱不凡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目中闪过一丝怨毒至极的光芒,心中早已把这外表文绉绉的俊美少年恨入骨髓。
王嵬龙见那胡玉清拖拖拉拉地不肯再出手,就冷冷喝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吓得那胡玉清咬牙再度抡起巴掌向那钱不凡的青紫红肿的脸上打去,边打边默记数字,生怕打多一下,自己又再重温钱不凡的特殊待遇。
终于打完第十七下,立马停手,忐忑不安地向王嵬龙望去。
王嵬龙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即又恢复了那冷峻的面孔,道:”很好!接下来,你二人跪下给本公子三人磕三个响头。一定是响的并且要见血的那种!听清了吗?”
钱不凡与胡玉清只好照办,立时扑跪于地,”咚!咚!咚!”三声清脆的如击皮鼓的声音传出后,两人额头已汩汩地流出血来。
东窗那位窈窕身材的小姐心中不忍,心下暗想:”看他生的温文尔雅,怎么他的手段如此狠辣。那恶少虽可恶,但已被打得脸面变形,又流出这么多血,怎么他还不依不饶的?难道他的心竟是铁石做的不成?”不由心下一阵失望和茫然。
却见王嵬龙又冷冷喝道:”你们两人还少叫了什么?”目中寒意突盛。
与王嵬龙目光一触,两人不由自主同时打一寒颤,想了想,同时伏在地上,撅起屁股,学起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直到王嵬龙冷喝一声:”够了!”
二人方止住叫声,抬头向王嵬龙望去。
王嵬龙目注二人,冷冷地道:”这是给你们点教训,以后再敢为非作歹,欺负弱小,被本公子听说,必取尔等二人项上人头!滚吧!!”一挥手,二人如腾云驾雾般被高高抛起,摔落在楼梯口,那堆早已吓得发呆的打手群中,登时压倒几人后,不知怎么一绊,一堆人如滚地葫芦般向楼下滚去。
其余旁立的打手猛然醒悟,赶紧追了下去。
只听二楼一阵忙乱后,夹着几声低声喝斥声,渐渐远去。隐隐传来那钱不凡的杀猪般的嚣叫声:”小兔崽子,有种你给本少爷等着,本少爷如不将你变成残废,誓不为人!”声音几不可闻,终于不见。
王嵬龙听在耳中,眉头微皱,目中煞气一闪。看得欧阳兄妹心中均不由地”咯噔”一下。
随即,王嵬龙三人自顾自又吃将起来。
南窗那几个武林人自始至终看到这幕情景,都不说什么,直至最后王嵬龙挥手震飞那恶少二人,方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一点头,留下一锭银子在桌面,匆匆下楼而去。
西窗那斗笠客也是从头到尾一直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曾有所触动,也在事情结束后,放置一锭银子于桌面,站起时用手压了压斗笠,施施然下楼而去。
偌大的第三层就剩下东窗那小姐一桌及王嵬龙他们这一桌还在继续吃酒。
这时,那掌柜的和店小二苦着脸上得楼来,看着满地破碎的盘子和遍地汤汁,叹口气,口中喃喃地道:”真是倒霉呀!又是这小霸王在闹事!!只能自认倒霉了。”
王嵬龙听在耳中,心中暗暗有所决定,口中叫道:”店家,接着!这锭金子,就算本公子陪偿贵店的损失吧!”一块金黄之物脱手飞向那掌柜面前,稳稳地落在桌上。
那掌柜见那金黄之物赫然是一块十两重的金子,不由一惊。这第三层的设施虽豪华,但也不值得多少金子,那些损坏之物加起来怎么算也不用五两金子,而这少年一掷就是十两金子,足够重新修葺这太白居的钱了。
不由大喜,忙连声道谢。
再听这少年的声音,分明就是那个刚刚惩治钱不凡那小霸王的那个人的声音,不由又是一惊,立时四下一望,紧走几步,行至这少年一桌前站定,低声道:”这位客官,不瞒您说,您刚才已闯下大祸。那小霸王的父亲是本地一个极有势力的员外,素喜结交江湖人物,庄中有本事的人多不胜数,其中有个极为厉害的叫什么霸拳的人,听说在二十丈外可将一头公牛一拳打死。我看客官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妙!”
王嵬龙听了,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接着又随口问道:”店家,你可知道那员外的山庄坐落何处?”
那掌柜顺口说道:”出此清河镇,西行二十里,有一座很大的庄院,庄门上的横匾写着’钱府’的就是!”
说完,面色一变,又急急道:”客官,您不是要去那里吧!千万不能去啊!那钱员外坏事做尽,但无人敢惹。以前就听说有好汉前去收拾那员外,不是有进无出,就是出来时变成了一堆碎尸。客官,您大好前程,千万不可前去送死啊!”
王嵬龙与欧阳兄妹互视一眼,微微一笑,道:”多谢店家关心!本公子自有分寸!”说罢,和欧阳兄妹起身下楼而去。
那掌柜叹了口气,又转身收拾起那狼籍一片的地面。
东窗那小姐对那老妪说道:”婶娘!咱们也跟去瞧瞧吧!”
那老妪回答道:”如烟,老身受你父亲托付要好好照顾于你,你目下刚刚突破飞天掌第七层境界,怎么也得好好休养一番,不可剧烈活动。而刚才那掌柜说那员外的山庄高手众多,又有那二十年前已在江湖有’两河一霸拳’之称的陈经年坐镇,我想那少年前去寻衅,多半要起争斗,虽然那少年武功甚高,但那姓陈的二十年前便已拳倾江湖,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小姐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那机灵娟秀的丫头也跟着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堡主,夫人,还在堡中等咱们的消息呢?再说看那位公子刚才的手段,武功高得吓人,必可化险为夷,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那叫如烟的小姐求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不见到他平安离去,总觉得心中不安,你们就让我去看一看,好吧?!”
那老妪深深地看了如烟一眼,叹口气道:”如烟!你执意要去,老身也不能拦你,但你定要答应我不可露出形迹。”
如烟见婶娘答应,忙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说罢,起身就走。
那机灵的丫头赶紧跟上。
老妪也随后赶上。
几人出得清河镇,向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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