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返回山寨后,更是发现山寨中的众家弟兄,已在太行三鹰牵头之下,公然叛变。龙腾小说 Ltxsfb.com而欧阳烈也于此时因饮下洗尘酒,而中了三鹰在酒中预先掺入的化功散。
情况不妙之下,五虎十骑,拚死护卫着欧阳烈,向外杀出一条血路。
得到总寨形势全变,孙君策大惊,即刻率领一干精干属下前往救驾。
待赶到之时,恰恰看到五虎十骑护着欧阳烈突围而去,于是便奋力率众为欧阳烈等人断后。
不知来回纵横砍杀了多久,孙君策及众属下正快意之时,那三鹰带人前来喊话,要求暂停。孙君策等人尚以为对方怕了,个个精神抖擞,正待再给对方来个迎头痛击。
谁知人群分开处,跌跌撞撞地行出一列人来,那列人男女老少尽有,尽是些妇儒老弱。孙君策及众属下一看大惊,那些人赫然是自己及寨中众属下的一干家属。
这列人均目光呆滞地茫然望着前方,对自己等人竟视如不见,如同路人,很明显被人下了迷魂之类的药物,而即使这样,他们仍被一个长长的铁链锁起,连贯在一起,每人身后又都有一个人以刀剑加身。
显然这列人俱被当做了人质以威胁自己等人。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大为心慌和愤怒。
扫眼身边众属下,发现他们同自己一般,均满面焦急而又愤怒的模样,心中急思应对之策。
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竟无一个好的计策,可摆脱眼前局面,不由心下烦恼异常。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太行三鹰出来对他道:”如想救家人的话,就必须乖乖合作,听他们吩咐,否则这些人没一个可以活得好好的。”
看到远处家人那茫茫然的样子,还有身边众属下们那灼灼期待的目光,本还想与敌人舍命一搏的孙君策,有生一来第一次有种想哭的感觉,心中那个气呀,怎么憋也憋不住。
但他还是强制自己憋了下来,因为他很明白如果自己决定与敌人舍命一搏的时候,自己的属下也定然会随自己去拚,但事后他们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不顾家人性命。如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要一辈子活得不开心,心中一辈子活得不踏实。
但自己若接受对方的条件,很可能陷自己于不仁不义的境地,那样岂不有违自己处事的原则吗?
……
一时间,心中天人交战,思想激烈地斗争着。
对方给自己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
太行三鹰给他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终于,一横心,他决定了。
决定了一个令自己从今往后像狗一般活着,被人呼来喝去的将来。
决定了一个即可救大伙而又可以保存实力,却独独陷自己于不仁不义境地的未来。
他答应了太行三鹰的要求,吃下太行三鹰交给的焚心丸,表示愿意合作。
这样,太行三鹰总算放过了他,但他的家人却被软禁在太行分坛中一处他平时可以见到,却不能接近的地方。
他也只能隔三差五地在人的监视陪同下,前往探望一二。
对于欧阳烈等,他仍充满希望。
他相信总有一天,欧阳盟主会带领五虎旋风十八骑,东山再起,重新夺回太行七十二寨。
他希望待将来欧阳盟主带五虎旋风十八骑回来时,自己可以为之效力,成为一着伏棋。
因此他暗自在等。
他在等这个机会。
虽然他知道欧阳盟主及五虎十八骑,并不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但他是那种一旦决定了,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人。
所以,他就这样成了骷髅教的走狗。
为了取得骷髅教太行分坛堂主铁砂夺命掌靳得水的信任,他在接到任务无不尽全力而为,当初那北方小派谭腿门因反抗而打伤靳得水所派亲信,而上至掌门,下至一般弟子,尽数被杀的惨景,就是出自他的杰作。
他杀那谭腿门满门之时,他心中在颤抖,他握刀的手在颤抖,他的心在滴血。
江湖!
这就是江湖!
尔虞我诈的江湖!!
弱肉强食的江湖!时刻令人心惊的江湖!他有心改变却无奈,他只有适应。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乃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法则。
事后,他在那谭腿门众人被杀之地跪了一天一夜,向死者忏悔,请求恕罪,并立下誓言,今后必会为他们再从骷髅教讨回这残酷的利息。
毕竟这并不是他想要去做的啊!
可是即使他不去做,也必有人也会去做,而且做出的情况可能会更残忍、更邪毒。
他把握了这个机会。
此后果然如他所愿,靳得水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视他如心腹,便也特别照顾他,让他可以常常可以见着家人,与之团聚,但对于他腹内的焚心丸,却并不给他彻底的解药。
此次,听靳得水承诺说,如果自己几人可以完成这次任务的话,就可永远解除焚心丸的痛苦,家人自然也随之可自由。
他听后,便寄希望于此,首先领命。
满以为此次可手到擒来。
谁想,他这次遇上的人实在是不一般。
何以见得?
光从江湖传闻及骷髅教主亲颁骷髅令,遣听风信使至太行分坛,这两点上来看,就可感觉这次目标着实非同小可。但再不一般,也不能阻住他的计划,如同赌徒押宝一般,他的希望全数押在这次能否成功。
成了,自己解除焚心丸的痛苦,家人也恢复自由之身。
败了,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是老天让自己多受苦。
成败各占半边天,他没得选择,只好押上了自己。
让他想不到的是,不仅对方的功力远远超过他的算计,而且还轻易地夺下了自己手中的刀。
而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在这里竟然会碰到自己做梦都在想的人——盟主欧阳烈等人。他实在是不知自己,该怎么来面对这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盟主及一干好兄弟。
他茫然了。
听了孙君策的一番话,众人默然半晌。
程继祖喝道:”空口无凭!谁知道你这王八蛋是不是骗“就凭当初你我等人能救出盟主安然离开!”
天风出口的话不仅让程继祖更吃惊,而且也让欧阳兄妹等人更加迷惑。
“咱们能安然离开与这厮有何关系?”
“不知四弟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我等人刚杀出总寨,就被四面围上的人又围了上来?而且越来越多的事。”
“记得!俺清楚地记得那次俺拿着斧头砍人都砍得手酸,都快脱力了,而人却还是不断的涌上来。气得俺性起,学那三国张飞站在桥头大喝一声,喝退三万雄兵的神威,也大喝一声,不想,真的也把那帮兔崽子给吓退了!为此,俺还很得意了一阵子!盟主还夸俺是张飞再世呢!这等风光之事,如何记不得?哈哈哈哈哈…”
说罢,程继祖又哈哈笑起,真的又想起当初的威风,胸膛一挺,倒有几分当年张飞吓退三万曹兵的风采,见众人均含笑望着他,更是得意至极!我们的?盟主,千万不要信他!待俺将这厮生剁了喂狗,好为那些枉死的人们报仇。”
说着便欲动手。
“不可!”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程继祖一看原来是欧阳烈、天风及王嵬龙三人同时开口相阻。
“为什么?”程继祖一脸迷惑,眼睛瞪得老大。
天风望了一眼欧阳烈及王嵬龙,见二人示意自己先说,便正色道:”四弟!孙寨主并未说假话,为何不可放过于他?”
“三哥,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天风摸了摸下颌,望着程继祖那得意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道:”四弟记性不差!只是当初那帮拦阻我等的人,并非是被你给吓退的,而是对方状况有变,方导致将人手撤走。
当时我也未及细想,也是甚感疑惑,但怎么也想不通,也以为是你的威风吓退人家,那是咱们疏忽了。现在听孙寨主所说,两下一对照,果然让我想通了。那时你我能护得盟主安全脱离险境,实是孙寨主全力驰援的功劳啊!”
一番话说得众人点头不已。
程继祖想了想,三哥的话的确在理,不过当初的得意事被三哥这么一说,就不值得那么得意了,实在是有够他奶奶的衰!不由面露苦笑地小声嘀咕道:”他奶奶的!俺好不容易有件得意事可以炫耀一下,三哥怎么老是像老七那臭猴子一样漏俺的老底?莫不成他被老七那家伙收买了不成?有空儿俺倒要留心察察!”
欧阳烈更是扶起孙君策道:”君策!难为你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如不是你,哪有我欧阳烈的今日,怕不早被人乱刀分尸了。”
孙君策含泪道:”孙君策当年救援来迟,害得盟主中了三鹰贼子的化功散,以致盟主功力散失,实在是罪不可恕!”
欧阳烈哈哈笑道:”君策,你看老夫像功力散失的样子吗?”一运劲,内力传将过去,瞬间抚平孙君策刚才激起的气血。
孙君策大喜道:”盟主,您功力恢复了?”
言下不胜欢喜。
欧阳烈一指王嵬龙:”还不是这魔神玉修罗王掌门的妙手神药给医好的。”顿了一顿,又道:”你那焚心丸说不定,他就可以帮你解掉呢?”
孙君策先是一惊,继尔一喜,疑惑地望着王嵬龙。
王嵬龙微微一笑道:”你体内那焚心丸并非什么难解之物,在下这就给你解了吧?”说着便欲施术。
却被孙君策止住:”王公子,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原谅!姓孙的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做的。公子先莫急着解在下身上之毒,还是待在下兄弟们都救出时一起再解吧!在下要与兄弟们同甘共苦。”
王嵬龙点头含笑道:”孙寨主何必客气?早服早解,也就少了一分牵挂。我早就知道你有苦衷!在我扣着你脉门之时,我就发现了。”心中对他是更加增添了许多好感。
众人一惊。
孙君策惊问道:”王公子早就知道了?”
王嵬龙点点头,微笑道:”我扣着你脉门之时,就发觉你胸口膻中穴处,郁结着一股难以驱散的火热之气,之前又听你说你杀我是为了什么解药的?我就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索性看看情况再说。否则早一掌毙了。想不到你竟是伯父昔日旧识。”
孙君策暗道:”好险!差点翘掉。”心知他所说不假,自己能侥幸不死,亏得自己当初说了那一番言语,否则依传闻对他这玉面修罗的描述,还不把自己搞得生死两难才怪。心中想着,面上却是一红,诚恳地道:”多谢王公子手下留情!”
王嵬龙含笑不语。
欧阳烈对儿女吩咐道:”孝天,玉凤,来!你们见过孙叔叔!”
欧阳兄妹一旁看了好半天,总算搞清楚眼前状况,明白了大概,心中对这孙君策倒钦佩几分。
闻听父亲招呼,不敢怠慢,行至孙君策面前,跪拜行礼:”给孙叔叔见礼”。
孙君策登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扶起二人,肃然道:”怎敢当少盟主及大小姐如此大礼。孙君策实不敢当!”
欧阳玉凤一拉肃立旁边满脸希翼的白素琼,望着孙君策地问道:”孙叔叔,不知你在太行分坛,有没有见到我这位白家妹妹的父亲在里面?”
欧阳孝天补了一句:”还有唐门少主唐景枫唐公子,不知孙叔叔可曾见过?”
王嵬龙也露出关心的表情。
孙君策先是一怔,随即会意道:”孙君策确实听那姓靳的说捉到两个人,一老一少,不知是不是白姑娘的父亲和唐门少主。”
白素琼急急问道:”孙大叔,您说的那老人是否一个商贾打扮的微胖的老人?”
孙君策答道:”孙某听说好像是个商人,但是不是白姑娘所讲之人,孙某就不清楚了。”
白素琼柳眉紧锁,忧心道:”那肯定是我爹爹了!真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遭逢不测?!”
王嵬龙接口问道:”孙寨主,你可知那一老一少关在何处?”
白素琼闻言,满脸充满希望地望着孙君策。
孙君策见状,露出一丝苦笑,讪讪地道:”不瞒王公子,孙某虽身在太行分坛,却委实不知这姓靳的将人藏在了何处?”
白素琼面上顿现失望之色。
暴风程继祖见白素琼失望之态,不由脱口而出:”白姑娘莫要心急,要想找出令尊下落,那还不容易。只要我们杀上太行,抓住那姓靳的,施些手段,不怕他不将令尊下落说将出来。如他执意不说,俺老程就送给他一斧头,送那老贼一命归西。而后,咱们大伙再把太行七十二寨翻个底朝天,不怕找不到令尊。白姑娘意下如何?”
白素琼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
众人也觉得除此之外,倒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不由纷纷点头同意程继祖的主意。
欧阳烈沉思半晌,向孙君策问道:”君策,你可知那太行总坛内都有些什么高手?”
孙君策见盟主动问,忙肃然答道:”回盟主!骷髅教太行分坛除堂主铁砂掌靳得水外,接着是副堂主玄冰道人,另有八大香主,俱是昔年武林道出了名的凶人狂匪。
这八人中有六个是三十年前已成名的天残六怪,另外两个,一个是昔年纵横鲁省全境的盗贼飞天耗子,一个是燕京金钟门的铁布衫横练高手铁头金钟成克峰。
此外,尚有从总坛赶来的两大护法,听说好像叫什么金什么棺,银什么轿的,具体是不是,君策也不敢确定。
另外,我们出来时,见到有个面目阴沉,眼神凶厉,两手漆黑,臂缠一条银色大蟒的老者,走进总坛,不知是何人物?”
欧阳烈及天风听罢,同时吃了一惊:”什么?’金棺?!’、’银轿?!!’这两个魔头也出来了?!!”
两人那吃惊的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两个大馒头。
欧阳孝天也猛吃一惊:”金棺一出,银轿必现,这两人与那饮血剑的主人,四十年前并称邪道三大顶尖高手,素闻这二人向来焦孟不离,并且喜好独来独往,他们怎么也做了骷髅教的爪牙?”
欧阳玉凤见状,撇了撇小嘴道:”什么金棺,什么银轿的,碰上咱修罗门还不是一堆废物。名字听起来怪吓人的,可不知是不是和那什么霸拳一样,绣花枕头一包草,只被小龙打了两掌,就两腿一伸,去西天见那如来老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