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一身黑衣,头戴一个边沿缀着黑纱的遮面大斗笠的人,手持一柄四尺余长金光闪闪的黄金长刀,出现在众人眼帘。龙腾小说 Ltxsfb.com
他走得很慢,但很稳健。
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众人的心坎儿上。
“怎么是他?!”
王嵬龙虽然早已察觉有一个绝顶高手来到,但适才一直专注面前的事,对来人并未细察,是以见到来人不由一怔。
“武林当今排行第二行踪神秘的年轻高手玄衣斗笠客!”
看到这斗笠人的穿着打扮及所持的金光闪闪的四尺长刀,唐惊云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由在心中叫道。
“难道他是找小龙报上次那一刀之辱的吗?”
欧阳玉凤见到斗笠客,心中不由作如此惴想,素手却不由摸向了自己的剑。
“他是想再找门主一较高下?还是想找门主报仇呢?”
欧阳孝天一边暗想,一边也将手搭上了自己的青龙钢刀。
邵玉茹及师姐陆春娇都不认识此人,但对武林传言位列年轻一辈的七大高手中的人,还是知道的。除了邵玉茹自己本身是其中一员外,其余六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均未曾见过,但见他这一身装扮,与传言中一对比,也立刻就猜出了他是那七大高手中那位列第二,且行踪诡秘的玄衣斗笠客。
对于这斗笠客的到来,二人有些不解,但见他一出现,就面对王嵬龙行来,不知他有何目的,但下意识地二人也都摸上了各自的武器,并向王嵬龙身边靠了靠。
众修罗使者对这玄衣斗笠客也都早有耳闻,并且早在与门主等相遇之后,就被多嘴的玉凤告知了门主与这斗笠客在紫竹林相斗的情景,当时门主及欧阳大哥都对这斗笠客的刀法是称赞有加,是以众人自然对这斗笠客有着几分好奇,更对他找上门主有着一种莫名的激动,因为他们极想瞧瞧门主那疾逾闪电的刀法和这传闻中的斗笠客的高超身手,到底是孰强孰弱,虽然他们都知门主必胜,但练武人的天性就是对绝顶高手对决自然会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
他面朝王嵬龙直行而来,越过众官兵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稳稳地走到王嵬龙面前三丈处停下,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王嵬龙。
他虽戴着斗笠,但王嵬龙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只斗笠的黑纱之后,那一双犀利如剑的眼神透过黑纱直向自己射来。
王嵬龙不由心中忖道:”没想到士别几日,他的修为竟然长进两成不止。难道他此番是冲我而来的不成?”
心中思忖着,目光却毫不相让地迎了上去,也同样定定地注视着那斗笠黑纱后隐藏的犀利眼神。
那玄衣斗笠客见他的星目射出一种带着几分赞赏的凌厉眼神向自己望来,不由心头也是为之一颤:”怎么他总是给人一种高山深海一般莫测的感觉呢?为什么见到他的眼神,我会心中颤抖呢?为什么我总看不透他的眼神呢?难道我这次又会败给他吗?……”
心中正默默地想着,耳边却传来那佟知府怒然的喝声:”来者何人,竟敢在此阻止本府办案?不怕本府拿你问罪么?”
玄衣斗笠客冷哼一声,未曾作答,仍是定定地面对王嵬龙,注视着他,半晌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又见到你了!”
众人不由齐齐望向王嵬龙。
王嵬龙也淡笑一声道:”你我真是有缘!”
话声中充满轻松的开心,双手更是悠闲地背到了身后。
那佟知府见自己的问话,那玄衣斗笠客竟然不理不睬地,不仅对自己只冷冷地哼了一声,更是旁若无人地跟那一介布衣的小子说起话来,不由大怒道:”来人啊!给我将这目无朝廷命官,阻止本府办案的闲人拿下,关入府衙大牢候审!”
立刻有几名争功劳献媚宠的衙役各操大刀铁链,向玄衣斗笠客奔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
斗笠客轻声道,接着身形一动。
同时金色的刀光一闪。
待刀光收敛,斗笠客又立在当地,好似根本未曾动过一般。
那几个正疾奔而至的衙役,眼前闪过一片金光,随后便觉得自己奔跑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倍,正感到奇怪,忽然都感到头痛欲裂,一股奇痛钻心澈骨地自上而下传遍全身。
接着,在场包括那佟知府在内的几百官兵,以及唐门所有的人,还有王嵬龙身边的众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一幕令人目瞪口呆印象深刻的场景:只见那正飞奔的几个衙役,在那金色的刀光闪过之后,便都突然从正中间裂开,一个人分成两半,被刀劈得整整齐齐的两半,分向两个方向炸开,待两半人体摔落在地面,那血才从那半边人身被切开处狂喷四溅而出,落得满地是血,地上除了触目惊心的腥红的血外,还有只剩两个与半边身子相连的手,还有落得满地都是的肝脏,还有被切断成两截尚在蠕动,花花绿绿弯弯曲曲令人恶心的肠子,当然还有被切成两半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啊!嘞…呕哦…”
从未曾见过如此残酷的情景的邵玉茹不由一阵恶心,已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好像有连锁效应一般,她一开头,接着是陆春娇,再接着是欧阳玉凤,连众修罗使者也者干呕起来,尤其是那马大哈,更是脸色惨白哇哇地吐个不停。
王嵬龙仍丝毫未动,这种情况他是见得多了,自己所杀的人哪个不是比眼前这几个人更惨的。
他的身边除欧阳孝天因为先前见过他的杀人手段还能保持着原样外,修罗众使者中就只有风子扬和云剑飞两人还支撑得住,不过脸色也是很难看的样子。
再看那边的官兵,更是吐得一蹋糊涂,有的甚至有些人腿一软,当场跪坐在地。
那佟知府本也被玄衣斗笠客的所作所为吓住,但随后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见这玄衣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显然未曾将自己放在眼中,不由大怒道:”大胆刁民,不仅公然阻拦本府办案,而且当着本府的面,敢公然杀人,来人哪!将此人拿下!”
一声令下,却无人胆敢上前。
因为一者所有的官兵都被那斗笠客的刀法和气势给骇住了,没人敢上前自讨苦吃。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玄衣斗笠客此时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对那些官兵一照,同时喝道:”哪个敢动!”
自然无人敢动上一动。
离得近的几个官兵一见那牌子,身子俱是一颤,忙丢掉兵器,跪了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较远的官兵不知怎么回事,但见前面的官兵这副模样,上前一看,忙也跪了下来,跟着说了同样的话。
那知府见状甚是狐疑,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斗笠客,忽然间怎地与皇上扯上关系了,而这些都是在那斗笠客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后所发生的事,难道说那金色的牌子是圣上所赐的金牌不成?
因此他向前走近到可以瞧见那牌子的距离。
他一见那牌子,眼珠差点脱眶而出,虽然他极力想保持镇静,但身子还是不由猛地一颤,心中更是大惊,那果真是皇上的御赐金牌。
持这金牌之人即如同皇上亲临,且可自由出入皇宫大内,更拥有着对百官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
此金牌由于权力极大,非建有奇功和皇帝极为宠信之人不能拥有,是以朝廷中许多文臣武将都极想拥有一块却不可得。满朝文武之中除功勋卓著威名煊赫的戚将军外,好像就只有御林军统领有一块这样的御赐金牌了。
戚将军平时都在边关镇守边城,军务繁忙,除皇上召见外,平时极是难得一见,应该断断不是戚将军才是。
而御林军统领谁都没见过,只知他是一个很年轻的人,武功极高,听说就是因为昔年掠劫皇廷贡宝的二十四巨盗被他拿下,皇上龙颜大喜之下,便颁令着他统率御林军,成为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大红人。此后,更是杀了不少想暗算皇上的杀手,这才得到皇上送给他那御赐金牌,拥有监察百官言行,并可自主行使先斩后奏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是这御林军统领也很少人见过,眼前这玄衣斗笠客不是戚将军,那么很可能就是那神秘莫测难见其人的御林军统领。
佟知府忙”咚”地一声对着手持那金牌的玄衣斗笠客端端正正地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口中极是惶恐地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罪臣恭州重庆府知府佟南寿,不知统领大人驾到,适才冒犯,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请大人治罪。”
一边说着,一边叩头,直叩得额头都流出了血来,与那不知何时流出的满额冷汗混在一处落下地面。
其他的几百个官兵见知府已跪下,忙也都跪了下去,个个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握着长缨枪的众人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让唐门众人个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而且也令数度与斗笠客见过面的王嵬龙等人也吃惊不小:原来他竟是大内高手!并且还是朝廷中的什么统领大人。
欧阳孝天心中一沉:原来他是朝廷中的人,难不成他此次要借官府的力量,来对付门主么?
心中这么担心着,握刀的手也握得更紧了,眼睛向身边的风子扬等众修罗使者暗暗示意,众人相处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的一个眼色大家都能明了是什么意思,都不由握紧了各自的兵器,一握住自己的兵器,眨眼之间,众人都一扫适才的难受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冷酷而严肃的面孔,个个更是精目泛出别样的神采来。
正在欧阳孝天在暗暗担心之时,那边传来斗笠客那冷冷的声音:”佟南寿,现在马上带上你的人,滚回你的重庆府去,老老实实地呆着!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那重庆知府佟南寿见他未提对自己治罪的事,遂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心中地喜,正欲借机回转知府府第,又想起一事来,看了在旁愕立半天的唐清一眼,转对斗笠客懦诺着道:”大人之命,下官自当遵从,可是,此案的苦主那里还…”
玄衣斗笠客冷冷地道:“说了这里的事不用你管就不用你管!此事本人已查清,并非唐门所为,更非在场之人所为!而是有人蓄意栽脏嫁祸。至于你所说的那些苦主,你回去对他们说,他们若要结果,就叫他们的主子尽管来找我,本人自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个你不必闲操心。”
此话说出,冰冷异常,使得那佟南寿不自觉地冒出一股寒气,更是骇得大气也不敢多抽一下。
“是!下官这就去办!”
说罢,对着斗笠客又再叩上三个头。
起身后,顾不得去擦那顺额而下冒出的冷汗在鼻尖聚成的一个个细汗珠,急忙召集手下众官兵迅速撤离唐家堡。
片刻,便走得一个不剩。
现场,只剩下呆愣在当场的唐门众人,及正小心戒备着的众修罗使者,还有三女簇拥着的正定定地望着斗笠客表情依旧不变的王嵬龙。
打发走那佟知府一干人等,玄衣斗笠客似乎松了口气,转而面对五嵬龙,目光也定定地注视着他。
现场顿时出现了死一般的静寂。
良久。
轻轻地,其中一人发出一声淡淡地却很有诚意的:“谢谢!”
轮到王嵬龙先开口了。
“要谢我么?”
斗笠客皱眉问道。
“不要谢你么?”
王嵬龙微笑着反问道。
“要谢么?”
“不要谢么?
“给我个理由先?!”
斗笠客终于有些不耐。
“要理由么?”
王嵬龙仍是这类似的反问。
“难道不要理由么?”
斗笠客像是自语,又像是反问对方地说道。
“谢谢你的解围!”
王嵬龙一双深邃幽远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斗笠客,显得很有诚意。
斗笠客突然感到自己被对方瞧得有些不自在,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也许不在乎别人的说法,但对这小自己许多,功力和刀法却远在自己之上许多的少年,却异常地在乎,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在乎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在乎他对自己表现出的每一个眼神。
他更在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那个不能说是地位的位置。
他还在乎……
对于这么多的在乎,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从来都没这么热切地注意过某个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朝廷中的人,包括皇上在内。
而如今,面前这个自己出道之后首度败于其手下的少年,只轻轻的一句谢谢,却可以令一向满不在乎的自己平生第一次有了在乎他人看法的念头。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他人”就是面前这个令自己曾经战败过的少年。
因此,他对这少年对自己说谢谢,感到很惶恐,也很不自然。
不过,他毕竟是在刀头舔血的日子上熬过来的,很快他这种惶恐,他这种不自然,他这种连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念头,就被自己自小练出的刚毅和冷酷给代替了。
“没必要!”
斗笠客压下心中那些各种各样的想法和感触,冷冷地接着又说道:”因为我帮你解围,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王嵬龙依然保持着那迷死人不赔钱的超酷超炫的微笑之态。
不管如何,这斗笠客此时适时以他的统领大人的身份,将那胡乱抓人的知府赶走,就这一点,便让自己省了不少的麻烦,自己理当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是那句话:我要与你一较高下!”
斗笠客透过黑纱,看着王嵬龙认真地道。
不过,这次却没有了上次那种有些骄傲的傲气,只是在原来充满霸气的基础上多了七分沉凝,少了三分轻视。
这份潜在气势,王嵬龙敏锐地察觉出来了,他对这斗笠客有些奇怪,也同时有些欣赏了。他奇怪的是这斗笠客形诸于外的那种遇敌稳如泰山的气势,一扫原来那只知进攻不知防守的照前不顾后的凌霸之势。而他欣赏的却是这种稳如泰山的气势,竟令自己有些不知从何处下手之感,短短几日之间,这斗笠客竟长进如斯,这除了与斗笠客自身的修为有关外,更多的是说明他的悟性也极为的出色,并且他的悟性是充满理性的。
王嵬龙心中一动,若能得他这种人才,修罗门靖扫武林邪派的日子岂不是指日可待,不由暗中一喜。
但心中随即一凉,他忽然想起他是朝廷中什么统领大人,再从他手持皇帝御赐金牌的情况看来,他在朝廷中的地位一定不低,他会加入修罗门,帮自己实现目标么?
管他呢,就试试看吧!
心中打定主意,便想着接下来的问题。
“你应是不应?”
斗笠客见他久久不语,心中没来由地一紧,略有些紧张地望着他问道。
除含笑而立见过两人曾经拚斗结果的欧阳兄妹,以及调皮的满脸写着”安啦!一定是王大哥赢!”的嘴脸的唐景枫外,众修罗使者及在场所有的人,都极欲一睹这传闻中的两大高手的精彩决斗,个个心情激动异常,是以见斗笠客相问,也都紧张兮兮地注视着王嵬龙。
“应!”一声干脆的话脱口而出。
斗笠客心中一喜。
“但是在下也有条件!”
王嵬龙看着斗笠客,冒出一句令对方发怔的话来。
“你有什么条件?”
斗笠客看着王嵬龙疑惑地道。
“在下的条件就是——“王嵬龙看了一眼对方,故意一顿。
“什么?”
斗笠客眼睛一亮,面上显出掩饰不住有些不耐的神色。
“在下若输了,就答应你任何一个不违道义的条件,你若输了,我要你加入在下的修罗门,助在下靖扫包括骷髅教及天鹰谷两大邪派在内的武林各大邪派,还江湖一个清平世界,如何?”
王嵬龙想了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旁观众人除王嵬龙身边众人早知他的宏愿外,唐门众人还是首次知道这传闻中的少年魔神,竟还是一门之主,并且也知道了这新成立的门派名叫修罗门,并且他竟要以修罗门一门之力,铲除当今两大遍及江湖的势力。
他们都在心中暗道:有这等功力盖世的门主,江湖中今后注定会是修罗门的天下了,他们今后必可威震武林。
看着围在王嵬龙身边的众修罗使者,竟都有些羡慕之色。
“好!就依你!”
斗笠客爽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