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嵬龙也已安然飘落在对面石台的出口通道上。
见此情景,众人都不由暗捏一把冷汗,若非门主功力高深以身相试,众人若是冒然通行,不受伤几个才怪。
既然发现这里的机关,王嵬龙便顺手将其毁去,接着又按原路返回过来。
众人商议之下,两两一组顺利地穿过了这道险阻障碍,途中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出了通道的门,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刚才实在是太意外了,让众人一颗心都悬到了喉咙口。
面前是一道很高的斜坡,一路上并未见有什么阻碍,不过在此处处机关的险地,众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向上攀行着。
到了坡顶,众人方始发觉这里竟是一个方圆三十丈左右巨大的火山口似的地方。在这里,唯一的通道就是悬在半空中那道晃荡悠悠的钢索桥。
在钢索桥下不知多深处隐约看到一片翻腾的红色区域,向上蒸腾着一片片的雾气,王嵬龙一眼就看出那是地底岩浆。
众人也都发现这里温度相当得高,虽然距那岩浆尚有很远的距离,但还是感到蒸人的热浪滚滚涌动翻腾而上,走在铁索桥上这种感觉尤甚。
当众人走至桥正中央时,铁索桥似乎经受不住众人的重量忽然从两边断裂,众人不由齐齐惊叫一声向桥下坠去。
王嵬龙朝着崖壁遥劈一掌,那坚硬的的山壁应声炸开一个巨大的坑洞,王嵬龙伸手一抄便将最先掉下的风子扬接了个正着,随即清喝一声:“大家莫慌,互相抓住离得最近的人。”
众使者初时的忙乱和慌张,很快便在王嵬龙的喝声中消退了去,一个接一个互相攀住了靠得最近的人的手臂,二十七个人很快便连成了一条直线,不过这也加速了众人的下坠速度。
越往下坠温度越高,众人额际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个个被烤得口干舌燥。
王嵬龙见状,紧紧拉住风子扬的手臂,断喝一声:“各位,拉紧!”接着展开极光瞬影的身法,左右脚尖互点,借力向侧面崖壁撞去。
在接触崖壁前的刹那间,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倒翻,随着他的牵引,在那崖壁上横行数步,齐齐猛然一顿,再次随着他的身形斜斜向上方飘起,落到了对面的崖壁上,仍旧依葫芦画瓢照搬。
几次下来,已接近了火山口,众人都不由地暗吁了一口气。
忽然,最下面的欧阳玉凤“啊——”地一声尖叫,整个人坠了下去。
众人均不由心底一沉,接着一凉: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王嵬龙见状,看准崖壁上那个唯一的出口,便将众人甩手扔了过去,接着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坠了下去。
终于在欧阳玉凤掉落至刚才众人所落下之处,王嵬龙追上了她,伸手一揽,将她拦腰抱住,施展“柳絮飘”身法,二人被那蒸腾的热气缓缓地飘了上去。
扳过欧阳玉凤的俏脸一看,只见她已骇得面色惨白,一双妙目中尽是留恋之色,不由一阵疼惜,轻拍着她道:“凤姐莫怕,小龙在陪着你!凤姐乖乖,小弟在此……”
得他安慰,欧阳玉凤这才魂魄归位,重拾七窍,“哇”地一声抱着王嵬龙的脖颈象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直哭得梨花带雨,稀里哗啦。
王嵬龙只好继续搂着她,拍着她,安慰着她。
欧阳玉凤哽咽着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龙,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好害怕就此离开你身边,好害怕就此天人永隔,好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王嵬龙安慰道:“姐姐莫怕,有小弟陪你,谁也不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拉走,就是天皇老子阎王爷也不行!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咱打一双。看谁敢惹姐姐伤心!…”
欧阳玉凤偎在他怀中,泣声渐止,不由地更加搂紧了心上人。
飘上崖头,众人正一脸焦灼模样,见他二人上得崖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得动静,欧阳玉凤这才发现已到了崖上,众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目中尽是笑意,登时面色为之一红,松开了紧紧环抱着王嵬龙的手,羞不自胜地下意识躲到了他的背后。
众人见之,忍俊不住,一阵哈哈大笑,笑得王嵬龙也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众人又接连闯过了石磨、血池、刀锯地狱之后,在登上一坐不知走了多久的斜坡之后,终于出了甬道,重新回到地面。
面前是一个极为广阔的院落,虽然没有皇宫大殿那般宏伟,在阴蔽连片的林木的映衬下,倒是多了几份庄严肃穆。
众人一到这里,就被前方一幕场景给吸引了目光。
吸引他们目光的是前方的宽阔的场地上,此时正有五百多名血忍拎着长刀站在当地定定地望着他们,一动不动,仿佛五百罗汉列阵诵经一般,阵容严整,映出一片肃杀之气。
在这五百多名血忍的后面不远处的一处大殿前的高台上,正端坐着一位全身黑衣把玩着一把出奇的长刀的人。
那人玩刀似乎玩得痴了,以致众人到场根本就没引起他的注意。
王嵬龙的目光穿过面前的那些一动不动的血忍,停留在不远处那个大殿前的高台上端坐着全身黑衣的玩刀之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难对付和难惹!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刺激,那黑衣人放下了手中的刀,抬头向他望来。
锋利如刀!
这是那黑衣人的目光给王嵬龙的感觉。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也是心中一震:这小子好厉害的精神力!没想到他果真有两把刷子,嗯,不错,这倒是个修炼天忍的好材料。
王嵬龙与方燕南不约而同地向前踏出一步,二人相视一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那五百多个血忍的人群中穿行而过。
当然这五百多个血忍也不是没有阻拦,实在是因为他们的身法太诡异了,诡异得令人难以捉摸,以致于当他们的长刀抬起的时候,二人已将他们抛诸脑后,闪身到了另一边。
就这样,二人站在了黑衣人面前十丈之地,静静地望着他。
众使者也意欲仿效二人,不过他们却没有二人那般诡异的身手,迎接他们的是数百把血红的长刀利刃组成的刀山剑林,他们在欧阳兄妹的率领下义无反顾地冲入其中。
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这股压力自然是来源于这些血忍。
留心打量了一下这些血忍所布的阵形,欧阳孝天及风子扬等人不由暗吃一惊。
这些血忍所布阵形,表面上看去杂乱无章,毫无规则可言,实则分布得错落有致,首尾呼应,五人为一组,十组围一圈,形成一个圆刀阵,五百余人形成了十数个圆刀阵,这些圆刀阵互为援引,参差交错,犬牙互补,遥遥看去如同一个个不停转动着的齿轮,这些齿轮交合在一处又构成一个巨大的齿轮链。
只是这个齿轮链散发出的是阵阵残酷寒意。
面对这种情况,欧阳孝天将所知的王嵬龙传授之阵法在脑中快速浏览了一遍,终于让他找到一种阵法比较适合解决眼前困境的。
想到此,一丝冷酷的微笑浮现在嘴角。
“星耀日月,辉照大地!轮转五行,存灭归一!五行归元阵,进!”
随着欧阳孝天的喝声,众人移形换位,各归其位,很快一座五星状的阵法就布成了,在欧阳孝天的指挥下,五行归元阵如同一个急速旋转的五星轮急速切入那五百余血忍组成的圆刀阵。
五行归元阵果然厉害,不愧是三百六十奇阵中的一个。所经之处,所有与之接触的血忍均被其或绞为肉酱,或切为两断。
那圆刀阵与这五行归元阵甫一接触,登时便被其如切豆腐般插了其中,阵法为之一顿,登时出现了不少漏洞之处,众使抓住良机,乘机将这漏洞扩展得更大,片刻功夫,圆刀阵便已名存实亡,首尾不能再兼顾,而且由于人多的原因,不少时候自己人绊自己人,误伤了不少自家人,而众使者则混水摸鱼,抽冷子来上一刀,刺上一剑,让这些凶顽勇悍的血忍吃足了苦头。
思及父亲死前的惨状,欧阳兄妹更是杀气腾腾,出手之下绝不手软,刀剑齐出之下,总是将对手斩成一条条的碎肉方始罢休,那狠辣的手段决不亚于王嵬龙。
念及众长老的死因,众使者均是恨意满胸怀,怒火三千丈,于是将这股滔天的恨意,翻江的怒火化成一道道复仇的烈焰,随着手中兵刃的挥动,冲向眼前这些仇恨的制造者,烧向这些几天前还在逞威的血忍,带起一蓬蓬的血雨,用他们的血祭奠他们敬爱的欧阳长老,祭奠他们可亲的师父五虎十八骑长老,祭奠枉死的灵魂,祭奠众位死去的兄弟,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杀!杀!!杀!!!
众使者都杀红了眼,血溅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原本就已经破洞百出染满了鲜血的衣服上更增添了一种冷酷和恐怖,构成一幅幅血染的图画。
这一刻,他们都成了一尊尊的杀神。
一尊尊与天争锋与地夺命的恶煞神。
血雨纷飞三百丈,腥风四溢四周天。
这正是这修罗屠场的现场真实写照。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真正的修罗地狱。
王嵬龙和方燕南觉得料理这个黑衣人的时候到了,不约而同向前跨出一步,二人再次相视会意一笑,方燕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挑衅的眼神,尽管是那么的不明显,那么的不易觉察,但还是被王嵬龙给发现了。
王嵬龙不经意地微微一笑。
当二人同时向前跨出一步,准备向那黑衣人动手之际,面前同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四个血忍,二话不说,挥刀就向二人砍来。
以二人之身手,岂能这么容易就被砍到。
方燕南身形微动,已闪过了那血忍的攻击,同时黄金刀倏然旋身回扫,来了个回马枪,与那血忍的长刀“锵锵锵锵”发出一连串对攻的金属碰撞之声,激起一溜溜火花。
王嵬龙面对举刀劈来的忍者,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只是以他那诡异飘忽的身法在两个忍者前后穿梭,盘旋飞舞,时而在这个忍者腋窝擂上一拳,时而在那个忍者脑袋上敲上一记,待将这二人的刀法演尽,方始在其脖颈处砍上一记手刀,两个忍者的脑袋就这么离肩而去,一腔血红之物冲腔而出,喷射得老高,脑袋没了,可是那手中的刀还不忘砍向王嵬龙,却被王嵬龙顺手接过,将两个忍者剁成肉酱。
与此同时,方燕南也硬碰硬地将他的对手当场从头到股劈为两半,成为四个半尸人,腥红的血喷溅了一地。
当二人来到那黑衣人五丈之地时,又凭空地就这么出现了两个全身黑衣的忍者。
与血忍不同的是,这两个忍者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似乎有着一股摄人魂魄的力量。
王嵬龙与方燕南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一点头,示意对方小心,接着,同时闪身疾进,攻向那忍者。
令二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忍者的身手极为厉害和难缠,刀法忽隐忽现,攻击忽强忽弱,身形也是忽东忽西,倏南倏北,令人摸不着头脑。
与方燕南对阵的黑衣忍者刀法凶悍凌厉,时不时弹出一片片血影,带出一阵阵诡异的刀鸣声,那刀鸣声如鬼哭神号,令人心神摇摆不定,摄人心魂,给方燕南带来不小的压力,不过从刀法以及功力来看,这个黑衣忍者还是较方燕南差之一筹,因为有数次对杠,方燕南无动于衷,而这黑衣忍者都退后一两步,略逊一筹。
相比之下,与王嵬龙对阵的这个黑衣忍者的表现就令他感到有些困惑和不解了。
因为王嵬龙发现,这个忍者的功夫实在可以算是顶级了,最少在自己所接触过的忍者中,这个忍者应该是他所遇到过最厉害一个了。
从对方那沉稳凌厉的刀势,绵密的进攻,出招的果断以及整个人的气势而言,这个忍者的招法实在令他大开眼界,也令他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可是这个忍者有时的一些特别奇怪的表现令他感到相当困惑。
比如,有时明明再进一步,就可以伤到自己的(当然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可对方却不留痕迹地避重就轻,刀锋一偏,让了过去;而在与之对垒的过程中,这个忍者目中闪过的却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那目光分明没有丝毫敌意,可是出刀时却是拚了命一般地疯狂。
虽然不解,但这并没使他手下留情,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欧阳烈及五虎十八骑长老的死,一定要用这些扶桑人的血肉来偿还。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古往今来,天经地义,王嵬龙等人如今就是索命的债主,在他们的信条中,受人点滴恩惠当以涌泉相报,同样被人伤及一条性命,更当十倍讨还,尤其是针对这些别有用心的他邦异族时,更是不能宽恕。
在这样一种必杀的意念支配下,王嵬龙脑中只有一个:灭了对方。是以,出手之下,毫不留情。双手疾弹,打出一道道紫色玄元指劲,攻向对方,同时在对方手忙脚乱地挥刀击出一道道血色刀气之际对抗玄元指劲时,凌空接连踢出九九八十一腿,幻出千重腿影,万只脚印,令人晃如进入了一个脚山腿林之中,压力如山。
那黑衣人原本就不敌他劲道霸烈的玄元指劲,疲于应付,在他如山般绵密的腿攻之下,眨眼间被踢中数十腿,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飞向十数丈外,劲风绞处,蒙面巾登时脱落,一头乌黑亮丽的如云黑瀑秀发登时散落开来,迎风飘舞,同时现出一张清丽脱俗却面色苍白熟悉的脸孔。
一见到这张熟悉脸孔,王嵬龙的思绪又回到了以前。
他想到了在白帝城所遇的那对卖艺兄妹的中楚楚可怜的女子,那个自己曾遭遇过身材婀娜仪态万方令人沉醉的美人鱼。
“难道是她……”王嵬龙目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讶异,但旋即释然,这样前后联系起来,他终于知道她为何要几次三番地对自己不利非除了自己不可了。
不过他还是有着一丝疑惑:那既然她非除掉自己不可,又为何刚才几次三番手下留情故意放水呢?
真是好生令人疑惑……
随着这女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扬口喷出一口鲜血,那绝美的俏脸上带着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更衬得她一种哀伤,一种凄美。
“怎么是你?!”十数丈的距离,王嵬龙一步跨了过去。
缩地成尺。
“怎么不能是我?”那女子笑道,笑得很灿烂,面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轻松和喜悦。
这更是让王嵬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看毙命在即,还有心情说笑,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嘞…我想知道,刚才明明有机会杀我,为何你却手下留情呢?”王嵬龙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因为…因为我爱你!…死在你的手上我很高兴…”那女子望着王嵬龙呆望了一阵,方小心翼翼却很肯定地说出了原因。
说完,苍白的面上也同时浮起了一层胭脂般的红晕。
这话一出口,登时让不远处同方燕南在紧张对战的另一个黑衣人身形一颤,退后数退,吃惊地望望那女子,又将目光移向王嵬龙。
望向王嵬龙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嫉妒和仇恨。
方燕南显然也听到了那女子的话,看了看王嵬龙,面上不由泛起一丝难得的笑意,见对手突然后撤,停下手来,便也停手静观其变。
“…爱我?…”这回答让王嵬龙不由大跌眼镜,这从何谈起呢?真是荒唐,荒唐,太荒唐了。一路跟踪追杀自己,原因却只是爱自己。这原因实在是太荒唐了!
“是的!我——爱——你!我不是说胡话,自从在白帝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挽回地爱上你了。只不过,我是一个忍者,也是一个杀手,一个见不得人的杀手,我没有资格去爱,也不懂怎么去爱,只是我很想时时看到你,天天跟着你,于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只能接任务,接下杀你的任务,这样我就有了明正言顺的跟着你的理由。也因为这样,我才几次三番地刺杀你而故意失手。以此换取更多与你接触的时间和机会。
你是中原人士,我是扶桑人,我知道你恨我的族人,我更知道这种爱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但是——只要曾经努力过,曾经追求过,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间,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死在你的手中,求之不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了。请龙君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叶子!是扶桑国第一杀手。
此外,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之所以能顺利通过太行山的阵法,闯上山去,是因为骷髅教的一个人给我们提供的一个阵法路线图。那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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