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予又嚼了嚼,快没味了,才吐进垃圾箱。他始终站在原先的位置,雨渐渐大了,前面的衣服也被淋湿。
烟没拆,他撕开塑封,绕着烟盒撕掉。拈了根烟出来,他不常抽烟,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打火机。继而折身进便利店,买了个黄色塑料壳的打火机。
手遮住风,他含着那支烟,低着头——像亲她那样,在店门口点燃了。一口烟吐出来,烟圈没吐成,散成四处逃窜的烟雾。
他扯了扯衣服,透透气,想了下,今天她穿明黄色针织衫。
半晌,无声笑了。
到底是脸皮薄,亲一下就羞成那样。
又思虑着,要不要去买辆车,免得日后她想去哪儿,还得打的。
太委屈自家媳妇儿了。
徐叶叶发消息来:我听说是我哥那个兄弟送你走的?
安柔回:嗯。
徐叶叶:有事情啊姐妹。
安柔:能有什么事?
十几年的好姐妹,还有什么事瞒得住。
徐叶叶:我了解你,你才不会和一个莫名的男人那么亲密。
安柔是个传统的女性,从不会纵由自己和男性发生暧昧。这是第一次。
徐叶叶一直在陪父母待客,忙得团团转,也没漏掉关于安柔和顾景予的流言。
他们打牌时,安柔一直坐在顾景予身边。
同学搡了搡徐叶叶,问那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是谁。徐叶叶问是谁。同学说是安柔旁边那个。
徐叶叶瞥了眼,答是徐鸿兄弟。
同学八卦说我还以为他们是对象呢。
又提起白天酒席上那件事。
徐叶叶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顾景予送安柔离开,才意识到不对劲。
怕是晚了。
安柔这只傻呆呆的羊,大概早就被狼叼走了,在牧羊人的眼皮底下。
安柔说:我以前和他在一起过。
徐叶叶:……
安柔:现在……嗯,又和好了。
不是大概,是肯定。
不仅丢了羊,还找不回来了。牧羊人血亏。
徐叶叶直接一个电话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又和好了是怎么回事?卧槽卧槽,你快点给我交代。”徐叶叶连珠炮地问。
徐叶叶的母亲在叫她。
“说来话长,下次再跟你细谈吧。”
这一番话,又勾起许多回忆。
那时年纪小,尚未碰见太多人,总因顾景予一两下若有若无的触碰,一两句暧昧万分的情话,而变得面红耳臊,雀跃不已。
她以为她现在大了,可以参与同学之间带颜色的玩笑,但还是难以招架住顾景予的亲吻。
说到底,恋爱这回事,不在乎年纪,而在于人。
安柔还记得,高三运动会的那两天,阳光很好,沐浴之下,像是能洗去一身疲骨。
高三学习压力重,只有运动会时,学校才批准学生们放肆地玩。
当然,除了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举行了开幕式后,大部分高三生都在教室里自习。
安柔和徐叶叶是为数不多的出来晒太阳的。
因久坐不动,一下如脱缰野马,徐叶叶大咧咧地伸展肢体:“嗷!十月的阳光真惬意。”
安柔觉得,她骨头在嘎吱嘎吱响。
徐叶叶啧啧称叹那些待在教室长蘑菇的,“大好天气,不出来晒太阳,偏偏死教室里头学习。那个谁谁说的,为什么我会和这样一些人生活在同样一个年代。”
安柔说:“讽刺王,王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