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变成一具尸体就能留下来,要留下来吗?”苏天安阴恻恻地笑了两声,伸手抬起赵晓云的下颚轻轻擦了擦,“你可以留在这里一辈子。”
“苏爷你就别吓我了,我立马就穿衣服走人。”赵晓云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苏天安一把把人抓住,这个赵晓云能断断续续的在他身边十多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聪明识趣,不会像其他一些没脑子的小明星一样,以为爬了他的床就能为所欲为,被他随便吓吓就立刻抱着他的腿流眼泪流鼻涕求饶的。
“谁让你现在就离开了,你说他是欲椅故纵,可十年前他怎么就不欲擒故纵一下,最后走的时候倒是彻彻底底。”苏天安微微眯了眯眼睛,半个多月以前叶全在他的车子里曾经说过,十年前有人把他们的亲密照拿给了当时病重的叶父看,这个人是谁现在想想也知道。
苏天安暗暗“啧”了一声,他那去世的老爸就喜欢暗地里干涉他的生活。
“十年前叶大少还年轻,年轻气盛在所难免,估摸着这些年也被社会磨得棱角都没有了,知道一个人打拼的辛苦,可要是主动来找您苏爷吧,估计又怕您苏爷看不上,就使了个欲擒故纵的小计谋让您惦记着。”赵晓云笑着说道,“看苏爷您现在在意的样子,那叶大少的招不是挺有效嘛!”
“那你说说,对付这种人要怎么弄?”苏天安勾起赵晓云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
“这种人你越是对他上心他就越是放长线钓大鱼,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他上了,反正这些人到时候肯定会哭哭啼啼地嘴里说着不愿意,最后还不是将着顺着的从了。”
苏天安笑笑没说话,赵晓云的话他就只是听听,会不会放在心里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赵晓云倒是有一句话深得他的心,那叶全的确是搞不明白在想些什么,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明明很主动,后来他主动提起包养那家伙反而不愿意了,就连之前给的那张支票也一直没有提款记录。
真的是欲擒故纵?苏天安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
小叶子啊,小叶子。
没过一会儿,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的赵晓云站在了客厅的大窗旁看了一阵,他回头对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苏爷,外面下雨了。”
“雨很大吗?”苏天安低头翻着手里的杂志,随意问道。
“应该是暴风雨,雨下的还挺大的,总觉得让人很不安心啊。”赵晓云的眼里多了一分期许。
“我会让人把你安全的送回家。”
等到的还是这句话,都十年了怎么就还不明白呢?赵晓云回头扬唇一笑,那个男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那我走了啊苏爷。”
苏天安不留任何人在家过夜,也不在其他人家里过夜的习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改变过。
赵晓云离开以后苏天安一个人在客厅里待了几分钟,他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不过是晚上十点多而已。
“备车。”他把杂志合起来丢到了一旁。
。……
。……
“哈、哈——哈欠!”重重打了个喷嚏,正在挑选比赛歌曲的叶全突然觉得有点冷,他回头看见敞开着的窗户外正吹来一阵又一阵夹杂着雨点的冷风,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把窗户关了起来。
手指贴着冰凉的窗户,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猛然坠落的瓢泼大雨,叶全渐渐意识到时间已经从春天奔往了夏天,算起来他从“六年”回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吧,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知地就从指间悄悄溜走,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她的尾巴都找不到了。
现在的生活,好像也适应了。
站在窗户旁一阵阵的发呆,叶全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亮着的灯光,等灯光渐渐靠近了才发现是一辆黑色轿车,大概是之前被人从高楼上丢下来的经历太过于可怕,现在他租的房子虽然是楼层很高的公寓,但叶全还是选择了二楼这样一个视野并不是特别好的位置,也就能很清楚地看到从那辆停靠在旁的轿车上走下来了几个人。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打着一把大黑伞替后车座的人开了车门,虽然屋外光线昏暗又大雨瓢泼,但是当后车座上的男人下来时叶全还是认出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苏天安……”叶全忙把窗帘拉起来留下一条缝看着外面,就见苏天安和两个保镖一同走进了他房子所在的单元楼,这下着雨又是大晚上的,苏天安该不会是来找他的吧?
想见苏天安,又怕在这个时刻见这个男人,叶全的心情说不出的矛盾,不过以他对苏天安的了解,这个混蛋在这时候来找他只怕没什么好事情。
第二十一章—深夜造访—下
“叮咚——”
门铃如意料中的响了起来,叶全站在门前,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打开门的把手却没有立刻让门外的那个人进来,不知道苏天安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来的,无法确认对方此刻出现是为了什么,但最后叶全还是把门打开了。
“我以为你不会开门,至少省了我撬门的功夫。”苏天安轻笑一声大步走了进来,门外几个黑衣人保镖在苏天安进屋子之后就把门重新关了起来,像雕塑一样守候在外。
进屋以后,苏天安随意打量着叶全租住的屋子:“啧啧,像蚂蚁的窝一样,我家里的厕所都要比你的房间大,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你还真是让人觉得可怜啊,小叶子。”
“外面下着大雨,你又这么晚过来找我,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把苏天安放进来以后叶全走到了他那小冰箱的门前,从里面拿出了两罐啤酒,“我只是一个没工作的穷人,家里没有香槟也没有红酒招待苏老板,只有啤酒,希望你不要介意。”
叶全把一罐啤酒丢给了苏天安,为什么要开门让苏天安进来?就算他不开门,苏天安想进来的话又有谁能拦得住,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如让自己掌握一点主动权。
“啪——”苏天安倒是不客气地拉开了啤酒罐,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仰头灌了两口,虽然房间里有沙发,但苏天安却直接坐在了叶全的床上,一只手轻轻磨蹭着床上仍然残留着温度的地方,似乎叶全前不久的时候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的视线落在了放在床边的一个本子上,瞥了一眼,本子上有叶全写歌的手稿,涂涂抹抹的还没有完成的样子。
“参加一个傻兮兮的选秀节目也就算了,还写起歌来了,你还真打算当歌手?”鞋子一脱,苏天安干脆屈腿躺靠在单人床上,拿着叶全的歌词本翻看了起来。
叶全赶忙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抢被苏天安拿在手里的本子:“等等,不要乱看我的东西!”
一抬手避开了叶全,苏天安笑着说道:“看一下会怎么样,再抢的话我待会儿把它们撕成碎片丢到外面你信不信?”
“我看看这写的什么,”苏天安翻到其中一页就念了起来,“我在内心看到一束光,每当我快要放弃向上,那束光沿着我的心,温柔地把眼泪照亮……
陈嘉树?”
叶全伸手就去抢:“还给我!”
“哈哈哈,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小叶子你脑袋坏了吗?陈嘉树是半年前差点开车把你撞死的人!现在他帮过你几次你就把这个家伙当成上帝了?我应该说你是犯贱呢,还是脑子坏了。”手举得高高的不让叶全拿回本子,苏天安的嘴里说着冷酷无情的话,他伸手一把将试图抢回本子的男人拉倒在了床上,在男人摔倒在床上的时候一个跨步骑压在了叶全身上。
“你应该好好去镜子面前照一照,一个三十多岁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坐过牢,被人包养过的肮脏的老男人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的以为能攀上大款,陈嘉树可不是个傻子,这些年来想要做他老婆的人多了去了,比你优秀的比比皆是,陈嘉树有看上任何一个吗?给你自己留一点尊严,癞蛤蟆就不要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
残酷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无情地切割叶全的每一寸躯体,苏天安从叶全的眼里看到了不甘和屈辱,明明知道这些话对叶全来讲是比毒药更为残忍的对待,但是苏天安就是停不下来,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侮辱这个男人,可那本子上的歌词就是让他觉得恶心。
“我年纪大,没文凭,不干净,这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些伤人的话从苏天安口中说出来,才是最让叶全感到痛心的地方。
如果是其他人,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可现在从苏天安的口中说出来,是不是就代表了在苏天安的眼里他叶全不过是个肮脏的婊子,连渴望未来的权力都没有了。
“难道我就活该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吗?我就应该自暴自弃的活下去吗?我连追逐梦想的权力都没有吗?苏天安,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以为你又是谁有资格在这里对我品头论足!”叶全被气得直接爆粗口,“你这个傲慢的、自以为是的、目中无人的大蠢货!”
大概是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被人这么骂,苏天安居然没有立刻反击,叶全瞪着一双明亮得跟刀子似的大眼睛,气喘吁吁的模样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小鹿,就算这段时间以来叶全有经常锻炼身体,但是和体格健壮的苏天安比起来还是落了下风,再怎么折腾也没办法翻身,这一直在苏天安身底下扭来扭去的,扭得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