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视器里看见这前前后后几分钟的事,波顿和比尔都亲自陪爱德华过来。他们到时,文森特毫无办法地坐在车里,车门大开着。
比尔下车径直朝他走过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不是要和你家大小姐说事吗?说完了?”
言下之意,说完为什么还在这赖着?
文森特对这叁个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人还有些戒备心,他知道他们是安格斯的人,理应戒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大小姐会和安格斯的人住得这么近,关系看来匪浅。
“还没。”文森特道。
“为什么不去门边说?她听得到的。”
文森特扫了围着自己的叁人一眼,耸耸肩道:“不急。不如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女孩是我家夫人的养女,却是你们在……”他看了一眼爱德华手上提着的东西,“你们在照料?”
比尔嗤笑,“这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了。”
“我今天一早才知道她的存在。”文森特如实说道。
闻言,比尔和波顿对视一眼,都一样无言以对。
“所以她和安格斯……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文森特简直不敢细想下去。
比尔不回答他,“你到底要和她说什么事?”
文森特闭口不提的事情,在次日一早,新闻漫天飞。
媒体们联系不上任何一个知情人,更联系不上佐-法兰杰斯家的人,但报道依然写得言之凿凿——
康里·佐-法兰杰斯与世长辞,享年五十六岁。
这一夜文森特是被比尔收留的,他一醒,报纸都扔到他面前来。
“你的老板死了,怎么回事?”
文森特难以置信地看着报纸,“……怎么回事?”
这件事只有极少人知道,佐铭谦离开之际下了死令要暂时封住消息,绝不可泄露。
比尔惊讶,“怎么回事?你不知道?”
文森特又不说话了。
“你是来和她说这件事的?”比尔问,“不过康里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文森特黯然道:“没有关系,但她的养母也死了,就有关系了。我是来带她回中国的。”
“你是说康里和他的妻子同时死了?死在中国?”
文森特点了点头。
“他们怎么死的?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人没了。”文森特叹息道,“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劝劝她吗?我得带她回去。”
比尔要是有办法劝郗良,早就让郗良从身到心都是安格斯的人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文森特继续开车到郗良的房子外面等,郗良听见声音在窗边看了一眼,继续拉上窗帘。
过些时候,郗良出门来,文森特连忙迎上去。
“小姐,你要回去了吗?”
郗良的眼睛里有细细的红丝,眼微微有些疲倦,她彻夜未眠,哭了又哭。
“你说你是哥哥叫来的,那你知道哥哥住在哪里?”
文森特一点头,“我肯定知道。”
“那你带我去,我要看他的房子。”
“现在?先生不在家,他回中国去了。”
“我只是要看看他的房子。”
文森特犹豫不决,郗良眨巴眨巴眼睛,道:“看完他的房子,说不定我会考虑和你回去。”
文森特立刻答应,迎着郗良到自己的车旁边,刚要给她拉开后座的车门,猛地一回,目光不自觉落在她插在风衣兜里的手上,他转而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郗良道:“我要坐后面。”
文森特不安问:“你坐过前面吗?”
郗良摇头,“没有。”
文森特脱口而出道:“前面好,前面风景好,能看到的景色很多。你不是想看先生的房子吗?他的房子很大,你坐在前面能看得见全部。”
郗良于是微微一笑坐在副驾驶座上。
眼睁睁看着郗良上了文森特的车,比尔立刻叫上正在忙的波顿,“波顿,我们得出去一趟了,她上了文森特的车!她就要被带回老家了!”
两人开着车跟在后面去,跟了一路,才知文森特只是带郗良到佐铭谦在纽约的住处,然后原路返回。
一路上,郗良没有和文森特说话,一心专注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记着自己经过了什么地方。
返回路上,文森特道:“小姐,房子看也看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好吗?”
这时,郗良终于掏出她兜里的枪指着文森特,面无表情道:“送我回家,我自己的家。”
文森特倒抽一口冷气,连连点头,“你把枪放下,我这就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