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后来徐言辗转得知,彭思云虽然发挥失常,仍录取了s大的王牌专业,是她没能够着的汉语言文学。
徐言想到当时在篮球场的那一幕就会变身豌豆公主,隔了再厚的鸭绒还是觉得那一颗小小豆子,有那么些许的膈应。
江川顺利去了首都,念应用物理,一个对文科生而言听起来就高深莫测的专业。徐言倒真和他不咸不淡地见了一次面,期间他大概或多或少地,懂她的礼貌和到此为止。她在电话里没能听清的那句话到底没再说出口,只是留下一句,欢迎随时去首都找他玩。
乔兴蕊的第一志愿未能如愿,好在最后仍和陆北同在省会。
徐闻录了h大的建筑学,从此开始走哪都臭屁地对着周围的房子装模作样地评头论足,惹来徐言的白眼。开学前倒是紧锣密鼓地将驾照考了下来,拿到本子的第一天就兴冲冲地拉着徐言要载她兜风,可是真等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他车速却慢得有如科目二过弯道时的温吞。
徐言都忍不住催:“喂,你开快一点好不好,旁边骑单车的阿伯都要超过你了。”
“你别跟我说话了,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不敢开快!”
夏天的一切都美好而模糊,仿佛喧闹后就被漫天的彩带迷了眼睛,走马观花般飞逝了。
姐弟俩上大学时的阵仗十分大,爸妈请了年假,连阿公阿婆都从乡下回来,举家坐飞机前往合江市,行李车上的大箱子堆得近似人高。
先是下榻酒店,带着阿公阿婆在合江市游玩两日,最后才是送他们去学校。新生入学又是好一番折腾,徐言顶着烈日心里烦躁不堪,四个长辈跟在身边又不免啰嗦。叁十几度的高温里忙忙碌碌地参观、办手续、收拾宿舍,直到一切落定,已经是夜里。
家里人今晚的飞机回家。徐闻的待遇总是坏些,上午送他和行李到h大,便由得他自己收拾,下午都送姐姐去了。也不知她那边是什么情况。晚上同新舍友一起吃了饭回到宿舍,想起打个电话给徐言。
“吃饭了吗?”
“嗯。”
那边她背景音似乎有点吵闹,像是宿舍的女生在聊天。却衬出她声音低低的,显得落寞。
“爸妈应该快上飞机了吧。你怎么样?”
她停顿了一会,有推拉门的声音,应该是走出了阳台。再听见她说还好时,声音却似乎带点哭意。
“干嘛?”徐闻登时焦躁地原地踏了几圈,“怎么了,想家?”
他提到家,徐言的眼泪哗一下溢出眼眶。
“我今天在宿舍、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妈……妈一直站在宿舍门口,看、看着我……”
她抽噎起来,声音像只病弱猫儿,令他心俱乱。
“喂,你别哭啊。你现在在学校宿舍?”他瞥了眼手表,即刻戴上耳机切换打车软件。
宿舍人问:“徐闻,你要出去吗?”
“啊,出去一下。”
“你干嘛……”徐言吸吸鼻子,极力克制住了。“你不用来,又没什么事……”
他边系鞋带边说,能让我姐掉眼泪的,可是天大的事。
徐言真的在校门口见到他时,整个人还恍如梦里。直到他迎面跑过来猛揉她的发,她才醒过来挂掉电话。
“傻了?”
“你……你干嘛过来啊。”
“你离开家这么难过,不得让你见见我这个亲人啊。干嘛哭?舍不得爸妈?”
徐闻一提,她刚消下去的眼圈就又红了回来。
他张臂将她揽进怀里,“哦——好好好,不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