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一口气,摆出一个方便移动的姿势,吟诵了泥沼术,整个赛场里的泥土开始松软下陷,逐渐覆盖了住利马少爷的双脚。
她的出手和之前一些战斗都不太相同,之前的几组对战大多都是以攻击力强的火焰飞弹开始,而不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小把戏。那位小少爷也有些始料未及,他有些嫌恶地看着自己精致的靴子上裹上来的泥土,嘴里念诵着轻身咒,让自己从沼泽中脱身出来。
接着他抬头,想要痛斥这位平民女同学,让她尽快完成战斗,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伎俩……
一抬头就看到了飞身靠近的阿萝,她正因为运动起来而脸颊泛红,双眼迎着背后的夕阳一片晶亮,长长的黑发飞扬在身后。
她动作很快,趁他低头看脚的那一个瞬间,就已经跑到了很近的地方。
然后——
在周遭同学的惊叫里,她抡起有些沉重的法术书,哐地敲在迷茫的利马家小少爷头上。
训练场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金发的少年茫然地看着面前身材娇小的黑发女孩,双眼一番倒了下去。
“奥克多殿下——!”
“啊啊快把利马少爷拉出来!”
……
在一片躁乱的场地外,梅拉妮·海因茨淡淡地看了看那个手足无措的黑发少女一眼,唇边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她咳了一声压住表情,让跟在她旁边的几个协管老师进去处理一下事态,对战中有一方受伤甚至晕倒都是很常见的,老师们也没有太过惊慌,最多是因为受伤者的身份有点紧张。
不过他们看看梅拉妮的色,就知道她不准备将这件事情弄太大,也就心里有数了。
处理完事情,高挑冷峻的女人转身回到了自己就在训练场外的法师塔,圆墩墩的塔身爬满茂盛的爬山虎,绿茸茸的可爱极了。
屋内像每个独居的法师一样,立了好多排木质陈列架,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文献和魔法道具,还有一些书本和羊皮卷随意堆迭在地上墙边,一大盒笔就放在正当中的桌子上,旁边是一盘饼干,喝到一半的茶放在一边的炉子上,因为保温魔法而汩汩冒出热气。
柔软温暖的垫子铺得到处都是,她随手拨开几个垫子,清理出一条可以正常行走的道路。
走到壁炉前,她轻声地念了一句什么,空气中隐隐出现了波动,像是敲碎一片玻璃、擦去镜子上的水汽,壁炉上纹路浮动,出现了一扇门。
门上镌刻的黄金小蛇嘶嘶地抬起头来看到了她,缓慢地移动着打开了门环,黑铁制成的大门吱呀摇晃着洞开,露出一条两侧点着壁灯的走廊。
梅拉妮走了进去,嫌弃地看了看走廊地毯上滴落的几滴血迹。
“这也太难洗了。”她嘀咕着,走到了走廊尽头。
那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穹顶镂空了几个透光的小孔,房间里也没有点灯,现在天色昏暗,靠小孔里照进来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看清房间。
不过里面的住客好像不在乎这些,一只黑暗中荧荧反光的绿眼看了过来,伴随着翻身的被褥摩擦声。
梅拉妮手心点亮光球,照亮了小房间。
这里有一张简陋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不,只能说是略有人形的生物,他的半边身体包括脸颊都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爆炸冲击到了,毁去了大半血肉。
他的一边脸颊也受损严重,眼睛受了伤,正被雪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身上的绷带纱布都被扒掉了,露出下面缓慢自我修复的血肉伤口,正在一丝一丝地渗出血液。
“你再扒掉包扎,就等着变成残废吧。”梅拉妮皱着眉,毫不留情地打量他虚软无力的一边手臂和断腿。
这家伙恢复能力倒是继承了父亲那一方的血统,她救下他的时候半边的腿和胳膊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都已经长出来了大半,过不了一周他估计都长好了。
当然,前提是他乖乖躺着养伤。
“老子闻到阿萝的味道了。”躺在床上的人不高兴地眨眼睛,因为喉咙受伤而吐字不清。
“她现在又不认识你,”梅拉妮冷哼一声:“倒是一身跟你学来的打架野路子。她现在身边跟着叁个以上的教廷护卫,你不想再被那个席温公爵暗算一次就老老实实地养伤,你妈妈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他那天过来都没发现老子,废物一个。”床上的人阴沉地笑了笑,血肉模糊中露出一线森白的尖牙,如果他的脸还正常,可能会像个真正的反派一样邪魅,可他现在五官都看不清了,只让梅拉妮觉得他可怜巴巴。
她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就没想到我会去找你再救你,只是过来威胁我不要告诉阿萝她之前的事情。”
床上的人不高兴地呲牙:“伪君子。”
他不耐烦地动了动胳膊,感受到生长的抽痛,心里明白梅拉妮说的没错,自己得躺着好好养伤。
可……那个女孩的气息就在不远处飘来飘去,他忍不住地想靠近她,想看一看她。
他有点委屈地想着,她还不知道自己给他买的裙子呢,可惜没送出去就丢掉了。
基友: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已经掌握了利维老师的流氓打法,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