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容色太盛,不宜再随虞怜进城,二人便一早商定好,等车队抵达洛京城下,他便径直离开,直接奔往邺城。因而明面上言,裴侍卫应当早已留在博望,另有要事;实则他扭头便贴了满面鬓须,偷偷混入了侍卫队里。
他随着车队前行,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的华美雕车,虽说一切都已定好,但心里总归觉着,二人这几日缺了几分亲近,应当瞅空再去好好叙叙别情才是。
但博望距离洛京不远,只需半日即可到达。百十双眼睛之下,裴述纵然插了翅膀,也难以飞入女郎香车。
然而大约恶匪歹念太深,惹了老天急眼,午后刚过,原本清朗的天空便乌云密集,轰隆隆的雷电一道接一道地闪,青天白日顿成黑地乌天。
狂风瑟瑟而过,吹得道旁绿树的枝叶东倒西歪,暴雨说下就下,宛如倾盆,瓢泼如注。队伍一时有些惊慌,前方大约得了信,命令就地避雨,待雨小些天亮些,再行前进。
天公不作美,人人皆骂娘,唯有裴述淋成了落汤鸡,却心中大喜,狂呼上天庇佑。
他趁乱脱离人群,直奔向虞怜的马车,眼疾手快趁着车夫下车往树上拴马,呲溜一下滑进了车厢。
车厢内视线昏暗,虞怜喜静,叫侍女去了后面车上,此时正独自坐在车里,打开车窗,寻找着那只恐也已经湿透的落水狗。
车门被无声打开,又迅速合上,虞怜还未察觉,眼前便陡然压下一片黑影。她险些惊叫出声,却被一把捂住了嘴;慌张地后退,又被追上。你追我赶到最后,她被挤在车厢角落里,脸前压着一堵结实的胸膛。
场景似曾相识,惊慌无助的美丽女郎,步步紧逼的虬髯恶匪。虞怜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头顶忽然响起熟悉的清朗的笑声,她才回过来,明白几分,顿时整个人都卸了力,软软地推攘着面前的胸膛,带着颤抖的哭腔怒叱:“裴述,是你——”
“女郎!”车厢外忽然响起侍女的声音,“女郎可好?要奴进去陪否?”
“不!”虞怜惊吓未过,脱口而出。她定了定心,尽力从容道:“不必进来,雨声甚好,我打算小睡一会,你们自去避雨便是!”
侍女应了声,虞怜屏声静气一会儿,确认耳边除雨声外,再无其他声响,才终于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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