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吃了几天的药,她受凉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如意的是,咳嗽的状况倒还是一如既往。
“咳——咳咳”她又在咳了,咳的最厉害的时候,总觉得两眼都在冒星星。
把她关了两天,贺舟才将卧室的门锁卸了下来。她总是要洗澡的,总是要上厕所的,也难为他还能想到这一层。
季情恬明白,这是他给自己放宽的最大限度。所以主门到底能不能推开,她连尝试都没有试过。
这夜寂静极了,仿若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到声响。拖了这么多天,季情恬也觉得熬到头了。
她打算保持清醒,等贺舟回来和他“谈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终于等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季情恬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贺舟走进卧室。直到床头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点亮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一片漆黑被这小小的台灯照亮了一角,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淡淡的柔和。
季情恬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后,唤了他一声“贺舟。”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他,他半点都没变化。还是一样的意气风发,怎么看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死样子。
可季情恬清楚,她就不一样了。浴室内的镜子,无言的告诉她,不能再拖了。
也就短短的几天,她已经快不成人形了。巴掌大的小脸,瘦到凹陷,就快要脱相了。
“你打算…还要我们之间这样下去多久?”她淡淡的问,沙哑的声音也恢复如常。不歇斯底里的时候,甜甜的。
“还走么?”
季情恬半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不走了。贺舟…我认错。我耗不起了,都遂你的意好了。”
贺舟哪里看不出她的憔悴和消瘦,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他别不过这个劲,迈不过这个坎。
本意是想“折磨”一下季情恬,却想不到最折磨的是他自己。
甚至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放手算了。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他想,他放手了,季情恬倒是高兴了,可他呢,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这些天,他没有一天不泡在各种各样的局里。不论是谁组的,他都应接不暇的赶一个场又一个场。
自从和季情恬正儿八经的好上以后,他也有段时间没搭理这群狐朋狗友了。
那些人再看到他,也乐得其所,还以为是“曾经”的贺舟又回来了。可没想到,两者之间的前后差别,真真是天壤之别了。
观察了几天后,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更没人敢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但不管所在何处,总是要有那么一个胆大的。就比如他们圈子里,这个叫封尧的。
他之前和贺舟玩过几次,只不过贺舟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早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封尧这个人,在这个圈子里还算出名。出名倒不是因为他多有背景,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太讨人喜欢。
这圈子里不管是谁提起他一嘴,那都是说不出一个不字的。
就这么巧,封尧拿着酒杯,好死不死的坐到了贺舟的身边。手里的杯子,还跟吃了豹子胆一样,碰了一下贺舟的酒杯。
贺舟抬起头,不耐烦的看了眼封尧。粗鄙的话就在嘴边打转,但到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猛的将杯中剩余的酒灌进肚子,重重的将酒杯一掷,打算抬屁股走人。
“诶…舟哥。”封尧依旧捧着酒杯,食指轻轻弹打着杯身,发出了细微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太浅,周围又那么嘈杂,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贺舟转过身,面色已然不悦,冷声呛了他那么一句。“没完了?老子认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