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迟看着她抓握在膝盖上的手指越收越紧,那块柔软的布料,几乎就快要被她撕破了。这曾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护法,现在竟如同一个普通小姑娘般抱着脸痛哭。商迟见状缓缓地舒了口气,其实她对这件事释怀的这么快,就是因为肆瞳心里对自己的愧疚过深。
“我也做不到……”做不到就这么忘记那一切,更忘不掉那日你看向我的眼。
“……”商迟靠在树干上舒了口气,她心里最后剩的那丝怨念,都已经在女人赎罪般的言论中荡然无存。她抬手揉了揉肆瞳的发顶,语气中带着丝无奈:“你们羽族的都是死心眼吗?”这耿直的性格怎么跟她那个傻徒弟一个模样?
肆瞳闻言停止了抽噎,她偷偷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商迟,粉红的鼻尖儿微动,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就像是在问商迟,你是怎么知晓我的身份的。
她从来不曾告诉过商迟自己的身份血脉,等等,商迟说的是你们?肆瞳的眼睛越睁越大,几乎要把商迟给瞪出来个窟窿。
商迟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尖儿有些心虚地道:“我那……徒儿,江流她也是羽族后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肆瞳色激动的拉住了商迟的衣袖,脸上满是震惊。那个小姑娘,她居然是自己的族人!想到昨日自己让江流一人独自离去,肆瞳的脸色便有些发白起来。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那这就是肆瞳第二件做的最为后悔的事!
肆瞳想罢起身想要下山去寻人,结果却被商迟一把拉了回来,未等她反应过来,手中已是被送进了串烤好的兔腿肉。
“莫急,等我们在休息好了便会抚城。”商迟拉住肆瞳的手,好生安慰道:“放心,我那徒儿命硬得很。”
“来,先吃些东西,再等下去手里的兔肉都快凉了。”说着商迟握着肆瞳的手,把兔肉送到了她嘴边,肆瞳犹豫了一下,然后抽了抽鼻子,轻轻咬了一口兔肉,鼓鼓的腮帮子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商迟情不自禁地抬手用指尖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而这一幕刚刚好落在阮黛冰的眼中。
她定是和商迟关系匪浅吧,想起路上女人说的那些风俗话,阮黛冰一时间感觉心里翻来覆去的不是滋味,她瞪了一眼手中的兔肉,自我反省道,那女人和商迟是什么关系关自己何事?
她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兔肉,大口咀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
又嚼了几口,阮黛冰实在是受不了心中的滋味,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摸出怀中的面具戴在脸上,把那吃了一半的兔肉用手帕包好放进怀中。
“商迟,大恩不言谢,日后你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只要力所能及,我绝不推辞。”
“可家姐一人在京中危险颇多,我实在放心不下,要先走一步。”
阮黛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京城看望姐姐,陵王一向对姐姐心思不纯,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禽兽会隐忍多年不发,现在的时机非比寻常,姐姐在宫中举步艰难,若是她回去相助,应该不至于在处处受人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