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和陆秀峰在花房里待了大半个上午。
春夏交接的阳光虽然明亮倒还不至于刺眼,温度也是冷热正好。上次来的时候,秦素是坐着轮椅来的,没时间没精力也没兴趣把角角落落都看个遍,今天再来,才发现花房深处拐角处,有一座吊篮式样的秋千椅。它正对着整间花房,将花花草草一眼尽收。原木色的藤条编制的座椅上,还摊开着一条卡其色的羊绒毯子,令椭圆形的吊椅看起来仿佛一只被剖开的蛹,散发着某种特别原始的舒适感。
秦素走过去坐下,双腿微抬,脚尖点地,吊椅轻轻晃了晃,很舒服。
毯子大概被阳光晒了有一会儿了,一股温暖清新的气息迎面而来。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原本来这里,是因为无事可做,她打算侍弄下花花草草,弄点园艺活动打发自己的时间。可往这吊椅上一座,她竟有些懒得动弹了。
陆秀峰见她美目半眯,心下也很欣喜,这吊椅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见到那吊椅被她坐得晃了晃,他的心也跟着痒了痒。
丝毫不觉得本来说要来花房做事,结果却赖在吊椅上不起的秦素有什么不对,陆秀峰从花房一侧的小储物间里拿来了一副手套和一应俱全的各色工具,开始熟练为周围的植物浇水、除草……秦素看了一会儿,觉得陆秀峰身上的书卷气与这花房的静谧简直相得益彰。不得不说,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教养很好(如果不评判他的择偶观的话),即便是此刻坐着花农所做的事情,却依旧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
大概是因为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回头对她一笑,阳光透过花房屋顶的玻璃照射在他脸上,不知是玻璃还是他的眼镜片会反光,在灼灼光辉中,他的笑容温柔得几乎缱绻。
秦素走了过去,提起水壶:“我来浇水。”
陆秀峰立刻递来一副干净的手套。
“只是浇水,不会弄脏手。”秦素没有接。
“水壶重,一直提着会磨手。”陆秀峰耐心地说着,放下手里的小锄头,亲手替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手会娇嫩到这种地步的秦素戴上了手套。
秦素自己家里也养着一些植物,所以对于浇水这样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只是她身体里还有残留的药效,只提着水壶不过几分钟,便有些无力地放了下来。
陆秀峰有些歉然地看着她,怕她扫兴。
秦素不曾说什么,摆摆手重新坐回了吊椅上。
她的沉默令陆秀峰略感不安,所以频频回头看她。
秦素任由对方看,这目光虽然热烈而克制,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负担。被阳光晒得浑身暖洋洋的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陆秀峰再一次回头时,便看到表情有些淡漠的年轻女人就这么倚靠在吊椅中,将睡未睡的慵懒模样。
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刚刚瞌睡了几分钟的秦素是被吻醒的。
陆秀峰的吻如同细碎的阳光,从她的额头、眉间、鼻梁一路向下,吻得细致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