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贵族尚奢,客商众多,道上人来车往,十分热闹。离卫兵把守的城门不远处,张贴着两张告示,一张是寻要犯,另一张则是重金求剑,落款均是叁公主府。
一个行商进了都城,看见求剑告示,面上露出喜色来。他刚从邳泉旧地而来,满载一车邳泉工匠所制的刀剑,打算依告示去碰碰运气。
另一穿黑衣的行商人也正好路过,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老弟,你来晚了。叁公主殿下刚寻得了一柄好剑,怕是瞧不上你的了。”
“叁公主得了什么剑?”那人问。
“玄跃剑。”
“不会吧?”卖刀商傻了眼,定了又好地八卦道,“云氏锻剑在邳泉旧地也是可遇不可求,可别是假的吧?”
“嗨!”黑衣商人白了他一眼,悄声说,“实话告诉你,叁公主府昨夜抬出了不少伤员和折断的武器,那些人可都是武艺高强的魏宫侍卫……”
“怎么说?”卖刀商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还能怎么说,我看是试剑。”黑衣商人拍了下他的头,“我悄悄看了一眼兵器的断口,整齐利落。想必叁公主拿到的是真剑无疑。”
两人又交头接耳聊了几句。旁边的蓝衣剑客听了,压低笠帽离开了。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大闹叁公主府的赵禅。他步履匆匆,想着方才客商所言,心里有些烦闷。那个云氏遗孤剑术怕是在他之上,只因腰间这柄碧云剑才勉强压制住,若对方伤势好转,用玄跃剑全力与他对阵,怕是难以复仇。
思虑一番后,他有了决断,久拖无益,打算趁那小子伤重就早些结果了。他右臂的剑伤才刚好转,使剑还有些吃力,好在还有一手暗器可制敌。
夜幕降临后,换上夜行衣的赵禅借着暗色偷偷翻入了公主府。他在屋檐上身轻如燕,绕开了巡视的侍卫,很快摸到了上回发现云澹的地方。只见两名侍女端着水盆和换下的麻布从屋子里出来,接着灯便灭了。他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悄咪咪摸了进去。
赵禅对准榻上人射出暗器,却听见身后咚一声,门窗都紧紧关上了,顿感不妙。屋内熏香味越来越重,他感觉天旋地转,体力不支地靠在墙上。
过了一刻钟,门才又被打开,几个提着灯的侍女簇拥着一人进来。赵禅定睛一看,来人是云氏遗孤的女主子——魏国五公主。
妘雁瞥了他一眼,说:“你果然来了。”
“是你?”赵禅狠狠地瞪着她,忽然想到什么借着灯火回头去看,榻上哪有什么人,只有团穿着衣物的布团罢了。
“不是我还是谁。”妘雁笑意盈盈。赵禅此时中了迷烟瘫软在地,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不怕他。
赵禅从鼻里冷哼一声,说:“我劝你,还是少为一条狗花费心思。”
“与你何干?”听见他将云澹比喻成犬,妘雁面露不快。
赵禅望着她,忽地笑了:“你用心用情,他便会恢复了人性,迟早会违背命令。不过我现在才告诉你,似乎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