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行了半条江,江风萧瑟,凉月出云。半江月白,半江赤火,唯独不见落水之人。
“殿下,你看!”徐霈指着身后的巴东城。城内狼烟四起。
姜珟目光一凌,指着燃火的船队:“靠近点。”
小舟破水而行,姜珟忍着呛鼻的浓烟,在炽热的火焰中,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燃烧的竹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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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是……稻草人?”徐霈惊诧道。
“嗯。”姜珟颔首。难怪对面的十万大军,只用零星的几个火把照明。也难怪这场火来得这么迅猛。对面用草船借箭,引他上钩,实则声东击西,此时巴东城怕是已经沦陷。
姜珟立于江风之中,怅然自失。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他败了。六百人,终究还是无法写就以寡击众的传。
“殿下,这不是您的错。怪就怪这世道炎凉,人心不古!”徐霈面江而泣。
姜珟扔下长戟,江面溅起一人高的水花。他微侧过脸,迎风而立。
“徐霈,我已经尽力了。”他凄然道。无愧天地,亦无愧阿弟。
不远处,从锦城带来的水师见巴东已被攻陷,临阵倒戈,向姜珟的小舟围攻过来。一如姜珟之前所说,只要他败了,他的项上人头便是求和的诚意。
“徐霈,你我主仆一场,我不胜感激。你已自由,剩下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姜珟涩然一笑,杏眸里倒映着烛天火光。
徐霈瞪大眸子,向前扑来。
姜珟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坠入滚滚长江水中!
“殿下!”他撕心裂肺大喊,义无反顾地跃入寒江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