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苑来去的仆从众多,辛潇和楚祺不便在一房中久待,只好在院中聊天,楚祺见她气闷,心疼得不行,如果是在自家地方,肯定是要亲要抱,好好地劝慰一番,现在只能忍着。
“今日便这样吧,吃过晚饭我自己在房中练气入定。”辛潇知道不好多说什么,“也不知明日回去,钟师兄能不能与我们一起。”
“没事,我刚刚那般说了,杜伯母也知历练是正事,应该不会阻止的。”楚祺安慰她:“你别伤心,来日方长。”
“嗯......说起来我刚刚进阶到四重了,师父和师母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辛潇又想到门中,开心起来,喜欢她对她好的人多得是,没必要为旁的人烦心,她一想通,笑着说:“还有二师姐和叁师兄,多亏了她们。”
“是啊,刚刚钟师弟给我解释,我才知道。”楚祺感慨道,“是多亏你二师姐用心。”
“是吧是吧?二师姐是天下第一厉害的人。”辛潇骄傲,接着又吃吃笑起来:“还有林师姐,哈哈哈,大师兄你刚看到那些无生庄的脸色简直像黑炭吗?林师姐也好厉害,她的衣服不仅好看好穿,还能膈应人!等我回去告诉她这事,她必定要乐死。”
楚祺摸摸她的头,她晶亮的眼睛如太阳一般,散发着无限的活力和温暖。
“我好想二师姐,林师姐,韩师姐,王娉师姐,霏英霞英师姐,还有叁师兄,楚师兄,还有晏珑团子和韩珂妹妹,还有师父师母和林长老楚长老......”辛潇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还有沁环,滢月和楚十七......我甚至还想楚叔和楚婶......大师兄,我们现在去写信回门中吧?”
辛潇和楚祺九月初一出门,今日才九月十叁,都不到半个月,她已经想得不得了,加上二师姐和叁师兄已经有一个半月未见,但是又不知道她们两个去了哪里,连信也寄不到。辛潇一溜儿数下来,几乎要把门中的长老弟子都拉出来数个遍,楚祺失笑,拉着她回房写信。
到了晚饭时,杜蘅怕一起吃饭她又要气得吃不下,干脆眼不见为净,叫钟家二哥作陪,带着钟非程去客苑与辛潇和楚祺就餐。这顿饭众人才算舒一口气,虽然辛潇不太待见钟修瑾,但毕竟雨姐姐能顺利到主城,肯定也有他在背后保驾护航,再加上钟非程之前的解释,也就不再鄙夷。没有察觉到被辛潇另眼相待的钟家二哥,还在与钟非程插科打诨。
“哎,四弟,你明日就能与辛姑娘回定城了......”钟修瑾羡慕道:“可怜你二哥我要留下来承受怒火。”
“......”钟非程无语:“我在这,你也是一样要承受怒火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唉......”钟修瑾被钟非程呛声,哀叹连连。
辛潇不清楚钟修瑾与宣雨之间是什么情况,不发一言。
“你快别唉声叹气了,小心母亲看到你这个样子。”钟非程觉得膈应极了,毫无兄弟友爱:“再说我们还要吃饭呐!”
“听雨儿说,她与辛姑娘一见如故。”钟修瑾转向辛潇:“多谢。”
辛潇知他是在感谢此次事件中她出手,以及今日对宣雨的维护,见他上午与爱人分别那个可怜样,不由得有些心软,温言劝道:“雨姐姐很好,我很喜欢她。钟二公子别太忧心,来日方长,你二人肯定能相守的。”
“做什么喊钟二公子这么生分?”钟修瑾挑眉笑道:“你应该随非程一样,喊我二哥嘛!非程,哦?”
“就是就是!”钟非程瞬间恢复了兄弟爱,连连点头:“二哥说得极是。”
“二哥......”辛潇毫不扭捏,爽快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晚上钟非程不好留在客苑,只好跟着他二哥回到自己的飞廉苑,他母亲现在正看辛潇不爽,本来还想带小师妹看看自己住的地方,自己长大的地方,但是这么做在他母亲眼里估计是另一个意味,还是忍了,否则他被留在盟中出不去那可就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辛潇在客苑练了刀,又练了轻功,吃了早饭,随时盯着她的杜蘅脸色稍微好一点了,这个小姑娘,晚上在自己房里练功,一大早起来又练功,不管怎么样,勤恳苦练倒是没得说,武功也说得过去,非程以前在盟中惫懒,她们管教也不严,才让他老大不小了,功夫还是二叁重,现在拜入楚门不到一年,功力已经在四重中段,如果再在江湖中走上一走,突破五重指日可待,五重功力已经是可以开班授徒的境界了,她也知道非程和辛潇都在楚冯的二弟子何落底下学剑,两个人进步速,有这么好的习武伙伴,的确是对非程大有裨益。这么一想,昨日的确是对这个小姑娘有点苛刻了,因此早饭过后,她又叫人来请辛潇过去说话。
“辛姑娘请坐。”杜蘅沉吟片刻,放缓了脸色道:“不知道辛姑娘与非程的历练是如何安排的?”
“回杜女侠,我本来是打算让钟师兄先带我在定城学骑马,等我学会骑马,我们便启程南下,一路经过几处大城,在年关时回到我家。”辛潇心思活泛,知道杜蘅找她来,又问她历练安排,想必还是以钟非程的武功前途为重,如实道来。
“你便随祺儿一样,唤我杜伯母吧......”杜蘅退让一步,解释道:“别的事我们就不再提了,我也的确不是刻意要与辛姑娘你为难,实在是非程太过自作主张。”
“没事的,我没往心里去。”辛潇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当时的确是与钟师兄如此说的,那套首饰古朴端庄,是您家的传家之物,我怎么能收,但他一片赤诚,我不忍他伤心,所以暂时收下,真的是暂存在我那里。这次没带过来,的确也是并无叨扰计划,杜女侠,实在对不住。”
“辛姑娘还是在生我的气吧?怎么还唤我杜女侠?”
“哎,没有没有。是我习惯了,杜女侠喊起来更威风。”辛潇摆手,想起她家二师姐,不由骄傲道:“不知道杜女侠知不知道我二师姐何落,她唤我师母姬长老,我疑惑问她为何不喊师母,她便问我说师母,掌门夫人和姬长老姬管事,换成我我喜欢听哪个,我便懂了。”
杜蘅情微动,辛潇又道:“当然如果杜女侠觉得还是喊杜伯母更亲近,我也可以的,您别误会,您也可以唤我潇儿。”
“那潇儿便随意吧。”杜蘅换了称呼,也没有昨日那般生气抗拒了,又想到她并非是江湖门派土生土长的闺女,小小年纪远离家乡和爹娘,没有根基,却能在不到一年内突破到四重,的确是个好孩子,前途不可限量。非程去楚门,与盟中相差不远,端午和中秋都能回家,她都想得不得了,这孩子家乡远在江南,离家一年,确是不容易,再一看辛潇的模样,虽然不着粉黛,但天然灵动,双目炯炯有,加上看过她昨日的刀法,不像闺阁娇花,倒像一只山林小豹子。
杜蘅很少接触这样的女子,连刀盟虽然是武林大派,但毕竟是百年名门,因此还是有些架子,盟中关系错综复杂,很多有潜力的女孩子,练个基础的内力轻功,止于四重境界的比比皆是,且作为联姻人选,不看重武力,更看重脾性品貌,盟中女子更多的是端庄温婉,少有如此凌厉鲜活的女子,怪不得非程会如此喜欢她。
思及此,杜蘅便问辛潇道:“潇儿来我盟中,我昨日也是气头上,没有好好招待你,今日我们既然说开,你们便再留一日,可好?”
“好啊好啊!”辛潇喜笑颜开,不由得娇声道:“钟师兄跟我说,他家中有叁绝,一是内城天堑,天然鬼斧;二是主城定城,高人遗迹;叁是钟家大餐,增肥器。”说罢自己扑哧笑出来。
杜蘅看她一派天真,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却见辛潇呆了一呆,她莫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