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这么早就结束了,我去通知白哥......”仰在椅子上打盹的韩野跳了起来。
“介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如往常一样,许墨向我走来,温柔地问。
韩野一愣:“哇,这是什么操作?”
“好。”我点点头,对已经握紧拳头的韩野说,“不用跟白起说,我会告诉他的。”
车里安静得特别尴尬,期待许墨先开口的我迟迟等不到,只好焦虑地打开广播。
中气十足的女声劈头盖脸而来。
“您在担心孩子早恋吗?您在为了孩子的成绩不好而困扰吗?梦中无痛三分钟,解决早孕好轻松。圣母玛利亚医院,从源头上解决您的烦恼......”
这是征兆吗?
此刻,心已经灰了大半,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快要噙满眼眶。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做着深呼吸,试图把不争气的泪水憋回去。
许墨伸手按掉了广播。
“别让宝宝听到这些。”
“诶?”他居然用了“宝宝”这个词,我的希望霎时间被重燃。
“前段时间住院,也是因为它吗?”
我点点头。
“我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许墨的语气里尽是自责。
“对不起,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我没想到一次就......”我低下脑袋,不安地摆弄着包包上的拉链头。
“这就是‘小概率事件让人有命中注定的感觉’。”他居然轻笑一声,将车随意地停在路边,而后撇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试图在许墨的眼里寻找答案,可那一汪深海般的紫眸里满是我读不懂的迷雾。
最终,我摇了摇头。
“好吧。”许墨叹了口气,“我们会共同创造一个生命。这个生命,与我们血脉相连。而且有极大可能,在我们的生命消亡后,它依然存在。只要它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们之间就有无法斩断的关联。”
“而你,再也逃不掉了。”
他又补充一句:“是永远,都逃不掉了。”
“许墨。”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讲过画家和蝴蝶的故事。”
“当然记得。”
“可是,也许蝴蝶并不想离开画家呢?”
他怔住了。
“在画家眼中,它是有唯一一只色彩的蝴蝶。而在其他人眼中,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蝴蝶。如果蝴蝶知道自己对于画家是特别的存在,也许不需要禁锢,就想要留在画家身边呢?”
“如果你是那只蝴蝶,你会这样做吗?”许墨缓过,开口问我。
“你觉得呢?”
“好吧。”他轻叹一声,又笑了笑。
“不过这段时间,学校里的事情确实很多。等我全部处理完,再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你和宝宝,好吗?”许墨抬起手熟练地揉了揉我的发顶。
在这一时刻,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感触到伴侣的体温更美妙的事呢?
“好。”心里有幼小又温暖的幸福萌发而出,“许墨教授,那你要早一点完成学校的事情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