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显然李泽言无心纠结于我故意改变的称谓,不耐烦地答应着。他的声音又哑又沉,就像是从密封罐里发出的一样。
公寓许久没人居住,依旧是搬走前收拾的冷清模样。
李泽言进房间后,便老实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我立马化身成小陀螺四处旋转,先是从洗手间半天才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又趁着在厨房烧水洗茶杯的功夫,关上门打给许墨报平安。
“我到家了,放心吧。”
“那就好。”他笑了笑,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我家密码是你的生日。”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我有些不解。
“我怕你这么久没在那边住,可能会缺少些日常必需品,我那边也许会有。”在听筒另一侧的许墨停顿一下,“如果......捡到什么动物,也可以送来我家。”
“......我知道了。”
端着冲好的姜茶走到客厅,我看到李泽言双目半阖,在沙发上歪着。头发被胡乱地擦成半干,毛巾丢在手边。
“淋雨后一定要喝点热的东西哦......”刚才实在太丧,调整好心态,我佯装成元气满满的样子。
李泽言没做声,如墨的双眉微微拧着,表情看起来并不舒坦。
“你没事吧?”放下杯子,我走过去,试探性地推了推李泽言,力道不大,他却顺着推他的方向软软地瘫倒在沙发上。
“没事......”李泽言含糊不清地回应,依然闭着眼睛。
“李总,李总?”肢体的接触才让我觉察到哪里不对,他的身体是滚烫的。为了确认,冒着被李泽言憎恶的风险,我又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
真的好烫。
许墨是预言家吗?
我推开大门跑了出去,从对门抱了医药箱跑回来。
湿透的衬衫紧贴着李泽言健壮的胸肌,凸起的两个小粉点清晰可见。
此时的我连半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只是迅速解开李泽言的领带和扣子,将体温计塞进腋下。
38.9c。
面前的男人已经烧得意识模糊,任由我怎么摆弄也毫不反抗。
外面下着大雨,基本上没有拦到车的可能。我的驾照就是为了给车品极其放荡不羁的周棋洛扣分而考的,哪里有在这么糟糕的路况下单独开车的胆子。
明明自己不舒服,还要把外套给我穿。
如果不是为了送我,他也不会淋这场雨。
我的鼻头一酸:“你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我去叫救护车。”
“不许...去......”他摸索着拉住我的手,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说,“我...看......”
“你要看什么?”我抽着鼻子将耳朵靠近他的嘴唇。
“......你脑子...不清醒。”
什么人啊这是,现在到底是谁脑子不清醒。
沙发的长度完全不够李泽言躺下,即使瑟缩地躬着身子,整截小腿还是翘在空中,和睡在天桥下流浪者颇有几分相像。
可他是财大气粗的华锐总裁啊,如此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憋着快要决堤的眼泪,我反握住李泽言的手:“去床上睡好不好?”
“嗯。”他难得温顺,没有反驳。
好在李泽言没有完全晕厥,一息尚存的意志让他在我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入卧室。等到一头扎进床上,才彻底不省人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