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陪着你。”他极力抑制着不安的情绪,语气尽可能放得柔软,“如果没有医生检查你现在的情况,我会不放心的。”
医生姐姐三下五除二,扒掉我的裤子检查一番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估计两位今天就能见到宝宝了哦。”
“这么......”我有些惋惜地抱怨,腹中越来越密集的阵痛将话堵在嘴里,只好趁着间隙虚虚地把未说完的字吐出来,“......快。”
“麻醉师很快就来,再稍微忍耐一下。”她善意地对我说
“怕吗?”许墨紧紧握着我的手。
医生已经离开病房,我诚实地点点头。
“我也很怕。”他望向窗外,几片樱瓣从枝头零星下落,在空中留下一道靓影,“怕你疼,怕你分娩时会有危险。其实更怕的是,我是否足够的能力照顾你们。第一次看了这么多书,还是不知道要怎样在另一个的生命中扮演父亲这个角色......”
思绪回到初夏的那个午后。
办公室的座椅,被汗水洇湿的暗雪青色衬衫,还有藏在百叶窗后的栀子花。
“对不起......”我用力捏了捏许墨的手。
“为什么道歉?”他缓缓地笑了,“小傻瓜,我要谢谢你,给我做出决定的勇气。”
科技改变人生,麻醉剂输进身体里,难以忍受的痛感很快便层层褪去,腾出不少脑容量去思索他刚才的那番话。
等到麻醉师离开后,许墨直接侧躺在床边,把我拥在怀里。
“是我不好......”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就自作主张......”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抱歉。”许墨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怕,未来会很美好。就算遇到任何困难,我们也要共同面对。你可不许当逃兵。”
“嗯。”我蹭着他胸口的衬衫,“你也不能丢下我。”
“我答应你。”充满爱意的吻印在我的额头上,“趁这段时间好好睡一觉,等下会很辛苦。”
“妹妹妹妹......”门外响起小男孩软糯不清的喊叫。
“小点声,妈妈在休息。”
被训责的白星羽怏怏地闭上嘴,还是小跑过去兴冲冲地推开病房门。
“妹妹...”他这次学乖了,费劲巴力地爬上沙发后,用渴望的眼看着面容平静的男人低声喃喃,“妹妹...”
许墨浅浅地笑了下,将抱着婴儿的手臂放低到白星羽能够到的位置:“你看......”
唔,太小了,还没周叔叔送给自己的熊仔一半大,又很安静,怎么看都不可能愿意和自己一起玩,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嘛。
白星羽困惑地拉了两下自己圆滚滚的腮帮子,手足无措地看向刚进来的白起。
“还有些材料要你签,麻烦了。”许墨淡淡地说。
“你完全可以自己签。”白起微微眯起眼睛。许墨找自己谈和她的“离婚问题”时,两人你一张我一张,互相摊出不少底牌。
“至少让她有一个普通孩子该有的童年。”许墨望着怀里的女儿,小小一只,捧在手里却有种沉甸甸的真实感,“她的任何资料,都不要显示与我有关。”
“我不是很懂。”眉尾稍稍上扬,白起不屑地哼了一声。“连同那小孩在内,目前组织里,没有人敢违抗你吧。”
“黑暗中的人想要走到阳光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