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不时发作的僵直症,她离不开轮椅,正像她离不开哥哥一样。她默默低垂了头,手指绞在一起。
罗德里克低头看着妹妹的发顶,棕色的发辫有些凌乱,发尾的蝴蝶结倒是还在。他伸手拿起它看了看。
玛德琳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惨白,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我想要睡了。”她试着动了动脚趾,包裹它的白色袜子纹丝不动,“叫艾莉来——”
“不用。”罗德里克打断了她。他俯身握了那只小巧的脚踝,将她的羊毛短袜褪下。
厄榭府自维多利亚女王登基时建成,百年间只修缮过一次。城堡内外的灰白石墙褪了色,又被不知名的真菌染成一块一块的灰绿。
白天在湖边远远望着那墙壁时,玛德琳觉得它正像是麻风病人的皮肤。在她的梦魇中,麻风病人和她有着类似的面貌,也和她犯病时一样,浑身僵直,散发着腐坏的臭味,只是在这个梦里,那气味并不是来自湖底,而是来自哥哥的腿间……
她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厚重的猩红色帷幔将起居室装饰得如同冥府,没有一丝月光透进来,壁炉里的火光微弱。她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镇静下来,艰难地翻了个身,却发现哥哥正躺在身边。
他那双和她一般无二的湛蓝色眼睛在黑暗里隐隐透出星光。
“你梦到了什么?别害怕,哥哥在。”他说着侧过身,手臂自然地将她圈进怀里。
“不……没什么。”声音虚弱,还在发颤。
他的手臂收紧了,这一次,被他触碰着的这具躯体柔软至极。巴黎医生的药剂……感谢现代医学。他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