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清醒时,你正侧坐在马上,背后是乔凡内温暖的怀抱,他一手拥着你,一手握着马鞭,扬起落下,抽打得马腹噗噗作响。
马儿跑得飞快,风呼呼的刮过面颊,你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手中没有刀,手心干干净净。仿佛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个噩梦。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安娜。”
他多么温柔啊,一定是他把我手上的血擦干净了。
“他死了,是吗?”你问,扭头去看他的脸。
他点了点头。
压在心里的石头消失了,那种闷闷的,让你窒息,让你头昏脑涨的感觉消散了,你呼出一口气,问:“我们去哪儿?”
“看那边。”他指向前方,“你的家。”
农场上荒草丛生,有两只脏兮兮的绵羊卧在杂草中,听到开门的声音,它们伸长脖子,呆呆地看向你们。走近了,你认出它们是呜呜和咪咪,你最爱的两只小羊,它们的皮毛曾经多么洁白,多么柔软,你每天都要为它们刷洗,然后把最新鲜的青草喂给它们,而现在,它们变得那样瘦弱,那样苍老,身上的毛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变得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背上的毛发则纠结成了块状,尾巴黑乎乎的,几只黑头苍蝇绕着它们飞舞。你挥手赶走苍蝇,唤小羊:“咪咪。呜呜。”它们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你。它们不认识我了,你想。
“它们是你喂大的小羊吗?”乔凡内问,他也蹲下来,伸手去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