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离岗,让你护士长看见又要骂你。”祁新喝了口水,突然想到什么,“哎?你闻没闻到屋里有白酒味?”
小护士嗅嗅鼻子:“是酒精味吧,医院哪能没有酒精味。哎呀,祁医生,你别打岔,我都忘了正事了。”
祁新笑说:“你有什么正事?”
小护士直接切入主题:“祁医生,你和肖沫原来是朋友啊,他还送你来上班,你们关系很好吗?认识多久了?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一连串的问题祁新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纠结一件事:“你怎么知道他叫肖沫?”
杨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原始人:“全花城还有不知道肖沫的吗?花城富豪圈里的极品富二代,巨鳄肖正非的孙子。人不仅长的帅,还从不乱搞,几乎不去夜场,听说没交过女朋友,极品中的极品啊,又帅又有钱又洁身自好,只有总裁文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啊。”
杨洋边说边咂么嘴,还陷入了被霸道总裁宠溺的画本里。
“擦擦嘴吧,小姑娘,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祁新没想到肖沫不仅是富二代,还是一个不普通的富二代。但他对于肖沫这样的评价非常不屑,人是帅,不乱搞,你确定?那昨天主动跟他回家、半夜滚到他床上的是鬼吗?
“对了!”杨洋叫了一声。
“医院里别一惊一乍的,有话好好说。”
杨洋好好说道:“之前川府地震,不是挺严重的吗,肖沫不仅捐了款,还带了一些人亲自去了灾区发放物资。他还特别有正义感,就去年,在市民广场上抓住了一个逃犯,被砍了两刀呢,还上了新闻。”
“是吗?”祁新听到这话,到是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被砍了两刀?严重吗?刀疤在哪?昨晚也没仔细看看。祁新忽然想起肖沫的人鱼线,喉结不自觉的滚蛋了一下。
“不过,他也打过拾荒老人。”杨洋又说,就像一台移动的八卦机,“这件事也上了头条,后来他出面道歉,也赔了很多钱给那个老人。”
“他还打过人?”祁新淡淡的说道。
“是啊,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打人,和他以往的形象太不一样了。网友就分为两派,一派说是那个老人碰瓷,肖沫气不过。还有一派说,富二代本来就是仗势欺人,之前的好青年形象都是装出来的。你俩不是朋友吗?祁医生你居然都不知道?”杨洋有些惊讶,这什么朋友?表面兄弟吗?“那不会你连他的身世也不知道吧?”
“什么身世?”祁新问。
杨洋越说越起劲:“就是十五年前轰动花城的大案,一个丈夫把妻子杀害了,割喉,后来这个丈夫被诊断为间歇性精病,但法院还是判了无期,因为社会影响太大了,关注的人太多。这对夫妻,就是肖沫的父母。”
祁新听到这样的故事,非常震惊,脸都有些发白。他是一个可以将表情管理做到99分的人,但现在面上全是难掩的惊诧。
杨洋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本想来八卦一下,谁知道惹事了。
“那个,祁医生,我那边还有事,先出去了。”说完一溜烟的逃了出去。
祁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点开手机百度,搜索肖沫,大片的新闻跳出来。祁新翻着,果然,和杨洋说的一样,精病诊断证明还是仁理开具的。
那时候肖沫才五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而且他又是在众人的指点与注视下长大的,这件事会被网友、被大众不停的八卦,无限次数的提及。他的同学,他的朋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大家面前是透明的,无所遁形。
纵使他是超级富二代,坐拥万金,可他还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是精病的儿子。
创伤后应激障碍,解离性身份疾患,ptsd,dd,这些精科的专有名词突然在祁新脑子里跳跃、发出声响。好像钢琴一样,祁新的思维在键盘上弹奏,带动榔锤敲击后面的弦列,一下一下发出声音。
这是什么音乐?真混乱啊。
所以,他是真的有人格分裂症吗?
王冕和于小舟敲敲门进来:“祁老师,要去手术室了。”
祁新看了下时间,八点二十分,他马上有一台手术要做,来不及多想,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自己的心绪。
祁新调整了一个呼吸,对自己说,放一放,先放一放,手术台上无小事,医生眼里无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