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娥被打得卧在地上,青石地砖上也因她的挣扎而染上血迹,等她连疼都喊不出来云开才让小厮住手。
他吩咐俸二道:“把这个奴才给孟定土司府送回去,告诉他们,下回往叁太太身边送人就送老实点的,这种奸猾的奴才叁太太使掌不住的。”
叁太太后背的衣裳被汗水浸了透,夜风吹来大了一个寒颤。她看着地上浑身是鞭痕的曼娥她恳求地看着云开:“回孟定她命就保不住了,二少爷发发慈悲,撵她出府也就算了。”
云开一脸假模假式的愁云,向俸二叹气道:“家里的女人都心软可怎么行?”
俸二把腰拱得弯弯的拍印太马屁:“印太一心向佛,下面的太太也是有样学样。”
云开两手搭在圈椅扶手上,漫不经心地对跪在院子里的奴仆道:“看看,府里的太太是多么仁慈,你们不思量着回报,竟然还对主子不恭不敬,你们对得起谁?不要以为仗着有人撑腰就在府里无法无天、胡作非为……”说到这,云开眼睛看向叁太太:“这个土司府姓罕,好日子过腻味了不想呆,有的是地方安置你们。”
叁小姐在屋内看着婢女给月明擦身、喂药,外面的动静她不是听不见,只是她比叁太太更明白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是她父亲、是厉阳、是云开,就因为他们是男人,就因为他们手中有着无上的权利,在这种权利面前印太都要退避叁舍。
她也做过正室太太,明白印太对叁太太这种跳梁小丑的行为一直不干涉是因为什么?
印太就从没拿她当个玩意看过,无非争点吃穿、脸面,印太手指缝漏出来的给了你又怎么样?
再有志气点争罕土司的宠爱,可争到了又怎么样?花无百日红,罕土司要是个长情的还能有八太太和叁弟么?这些年府里来来去去的女人还少么?可对印太有什么影响,她的儿子以后照样要做土司。
倘若叁太太今天不吃下这个教训,用不了多少日子就会被送进庙里和四太太、五太太做伴。
听到外面人群散了,她让艾玉留下照顾月明,自己亲自扶了被吓得站不起来的叁太太回院子。
到了自己的地盘,叁太太提着的那口气总算舒了出来。她用帕子捂着脸哭道:“二少爷一点脸面都不给我,这是要逼我去死呀!”
叁小姐没有象往常一样她脾性一不对头就劝慰她,吩咐小丫头去打水给叁太太洗脸后才淡淡对叁太太道:“逼死你倒不至于,可能想送你去庙里修行。”
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诧异的看着叁小姐,不明白平日温和的女儿为何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叁小姐端了杯茶递给她:“您还不明白吗?您年轻时千娇百媚的都没争过印太,现在厉阳他们长大了您就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叁太太一掌挥掉叁小姐手中的茶盏,厉声道:“你浑说什么?”
门外守着的小丫头听见屋里的动静掀了帘子准备进来,被叁小姐厉声喝止:“滚出去。”
小丫头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叁太太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你发什么疯?”
叁小姐重新给她端了茶放在桌子上道:“您要是真为了我好,以后就收敛些吧,您就算不顾及我也要顾及阿公他们。舅舅不在了阿公带着表弟支撑着也艰难,您就不要给他们招祸了。”
叁太太撇着嘴不服:“孟定府这些年靠着我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我能给他们招什么祸?”
叁小姐叹了口气:“往年这时候阿公他们都要来借粮,今年怕是借不到了。”
叁太太先是不解,想清楚关节喃喃道:“不会吧,为了个小丫头出头。”
“胳膊折了,也是藏在袖子里,这个道理您自己好好琢磨。”
说完掀了帘子出门交待小丫头:“叁太太今晚怕是会梦惊,你们晚上惊醒着点。”
道理她都讲完了,阿妈还是要犯倔她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