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正要答,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杜松应了一声“进来。”
杜太太端着盘子进来,将点心和一些小食放下后又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杜松举起筷子给她夹了红糖糍粑后才道:“我在利盛勐帮着陶少爷跑盐,知道你在允相过来看看你。”
听见利盛勐月明眼睛一亮:“利盛勐陶府么?那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罕云开答应利盛勐办喜事带我一块去呢!”
听见月明直呼罕二少爷的名字杜松端茶杯的手顿了顿。想起允相这段时间的传闻他有些迟疑又有些忧心地问道:“你和罕二少爷处得不错?”
这个处字用得有些隐晦,月明没听出杜松的言下之意,没心没肺道:“处得还可以,我和他口头结拜了。”
杜松都听糊涂了,这口头结拜了是什么意思?
见杜松一脸茫然月明解释道:“他说要和我结拜,我同意了,但没杀鸡也没插香发誓啥的。”
杜松抽了抽嘴角对她道:“你还是少看点《水浒》。”
两人聊了一会,杜松见月明报喜不报忧地粉饰太平,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土司府真过得有那么快活,我怎么听说叁太太把你欺负得够呛。”
月明被噎住了,她被叁太太欺负得饭都吃不饱这事怕是九勐十叁圈都传遍了。
她转移话题道:“杜太太明知道我爱吃鸡蛋糕,怎么今天没上啊!我让艾叶去看看。”
“大小姐。”声音恭敬温带了一丝不满。
月明挫败地捂着脸:“能不提这丢人的事了吗?罕云开人也帮我收拾了,印太也罚了叁太太,这篇就揭过去了不行么?”
“当然不行。”杜松冷笑道:“一个破落的领主女儿,都送去给人做妾了还狂成这样,真把兰爷当成土司府的奴才了。”
月明默了几息劝到:“松叔,这事其实闹得很大,利盛勐给我送了人不算还把孟定府的粮断了,罕云开还打了孟定府的少爷。我该出的气其实已经出了,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叁太太毕竟是土司府的人,不能闹得老爷脸上难看。我爸爸还要靠着允相府做事,这么一直不依不饶地我怕坏了他的事。”
杜松本想让她不要怕,撕破脸也没什么关系,但想想她孤身一人在土司府,后宅阴私花样百出,万一真有个什么差错他在利盛勐鞭长莫及。
他从旁边拉过一个小皮箱放在桌上对月明道:“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打开皮箱里面全是红纸封住的银元和十几条小黄鱼。
看着一箱子的钱月明不解的看着杜松:“这些钱是”
“你爸爸在允相有两座茶山,这是去年卖茶的钱和今年的定金。”
月明有些不敢相信:“卖茶这么赚钱我爸爸怎么还帮着土司府卖鸦片?”
杜松笑道:“这茶能卖什么价得看卖什么地方,在昆明城当然卖不了这么些钱,你爸爸通过暹罗的皇室打通了香港的路,两座山的茶都制成普洱卖到香港去的。”
利益都是相辅相成,国内兵荒马乱军阀们你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兰应德留洋回来自然看得更远。与其跟当地大鳄抢饭吃,不如凭着自己在滇西南军政这点关系把生意做远些。开荒虽然辛苦,可利益长远。
月明没去碰那些钱,问杜松道:“这些钱是要让我保管么,可我现在在土司府不是很方便,松叔你再保管一段时间,等我爸爸回来您再交给他。”
杜松把箱子朝月明面前推了推:“你爸爸走的时候留信交待了,这些钱就是拿给你在土司府花用的。”
月明咂舌:“这么多钱,让我花用?我在吃土司府的、喝土司府的,哪里有需要大笔花用的地方?”
杜松看了眼她的衣服:“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买衣、买钗、打点下人,别委屈自己。”
杜松这一眼才让月明醒过味来。今天要出来见客,她就没穿罕云开送给她的男装,把那条洗得有些旧的裙子给翻出来。杜松准以为她在土司府的日子不好过。
她忍了笑对杜松道:“去哪买衣服呀!手艺好的哪家师傅回缅宁过节了,得过了端午才回来,我这旧衣服还得穿段日子。这允相的筒裙穿不习惯。”
听了这话杜松的脸才松了些:“那你也拿着,打赏下人手也松一些,那些王公贵族府里的下人最是会看人下菜碟,手指缝松一些自己也少受些委屈。”
罕云开上次那顿杀威棒早就把那些人的胆子给打破了,谁还敢给她委屈受。但杜松是关心她,怕她吃亏。她不跟关心她的人犟嘴。
她合了箱盖朝杜松笑道:“行,那我就收着买花戴。”
杜松叮嘱道:“账本在皮箱盖的袋子里,你回去把钱点一点,好好对对数。”
月明点点头,正准备问杜松一些利盛勐陶府的事情,却听门口叶户的声音:“劳奔少爷,我们小姐正在里面会客。”
月明一怔,劳奔不是和罕云开在赌场斗鸡么?怎么到这来了?散场了?哪罕云开也来了?
杜松则一听见有人过来,赶紧扣上皮箱把箱子塞在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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