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听了直淌冷汗,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不过是什么?是药么?管不管用?”
云开立马就精了,嘿嘿嘿笑着在她耳边悄声给她普及知识。
月明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是男人用的啊!”
云开你现在是连羞涩都懒得装了么?
“那说好了,我跟你去暹罗。但你得说话算话,不能把我扔给大姐或者把我扔在公馆,你要带我到处去玩。”
枝头的花朵耐不住风吹,缓缓坠下。云开伸手接住,将花插在月明发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泼水节过后云开一行人出发,兰应德让长生自己跟着他们一起压货顺便送瑟曼丽回景栋,他则有事要从顺宁去腾冲。出发时月明本想从两个婢女中挑一个跟去曼谷,剩下那个在家照应兰应德。云开却让她一个都不要带去。
“这山高路远的,女孩太多不方便。你一个人我还能照应得过来,再多一个拦脚绊手的就不行了。”
月明皱眉,他这意思她也拦脚绊手么?
云开见她不高兴,柔声劝道:“你这两个婢女谁也不会骑马,总不好让没成亲的大姑娘和俸小赛骑一匹马,肉贴着肉过十天半个月吧!还是你有意将她俩其中一个嫁个小赛?”
月明想想俸小赛那狗腿的笑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倒不是她瞧不起俸小赛只是个管家的儿子,毕竟那两个婢女的出身还不如他。但她是答应过她们等回昆明要送她俩去上学。到时候去学校里找个没俸小赛这么狡猾的,能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多好。
她的两个婢女当中叶户算是脑子灵光的了,但比起俸小赛那真是差了八条街的距离。
人家都说精得捉鬼卖,这主仆两个狼狈为奸起来,仙都捉进口袋卖了。她是上了云开的贼船下不来了,她的两个婢女还是轻省点过日子吧!
于是月明虽然心里同意了,但还是撅着嘴一脸勉强道:“就会嘴上说得好听,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我?我们女孩子出门可麻烦了。”
云开凑近她耳边暧昧轻笑道:“打水、端饭、梳头、洗脚,只要你吩咐晚上帮你宽衣我都不会推辞。”说完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月明准备看她大发娇嗔。
月明似笑非笑的斜睇他一眼:“这些倒是用不着你,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废物,自己会干。倒是上马的时候得麻烦二少爷你,给垫垫,让我踩着你上马。”
云开笑得眉眼都弯了:“你骑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踩我的背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到了出发的这一天,兰应德摸着月明的小脑袋叮嘱道:“一路上要乖乖听你师兄和你六叔的话,不要任性。去了曼谷记得经常去公司看看,让你安表哥教你一些公司的事务。”
月明乖乖点头答应。兰英德又把目光转向云开:“她娇惯任性,你多担待一些,但也不要一味的纵容她。国内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发电报告诉你,那边的动向你也警醒着些。”说完觉得自己对未来女婿有些不温情,又补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别仗着路走熟了就大意。”
比起兰英德这边训话式的叮嘱,杨老六这边就家常热闹得多。玉曼把头几天就用火灰捂好的干巴、油炸的蜂蛹、竹虫、过了油的腌菜、豆腐塞了满满一囊袋,叮嘱杨老六先吃哪些、哪些可以慢慢吃。
杨老六用一种得意又满是不耐烦的语气对玉曼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你这么啰嗦干啥?你有空就去看看咱儿子,小娃娃独个人在缅宁上学衣食住行都得靠自己,我不在家你这个当阿妈的也上点心,过去照应、照应,合口的饭菜给他做几顿,衣服该帮他洗洗的就洗洗。”
他嘴里的咱儿子其实是玉曼和前头那个男人的,但他不在意对孩子亲热得狠。傣族的孩子要识字只能去庙里当小和尚,他觉得对孩子的前途没啥帮助,就托了兰应德把孩子送进了缅宁的官办学堂。以后要是有出息就再求求兰应德送他去昆明的讲武堂,那出来就是军官了!没出息也不怕,识文断字的,他领着跑马也便利。
土司府的一群人这几年一年送云开四次,再大的离愁也觉得稀松平常了。但这次因着要顺便送侄女回家,印太特意嘱咐云开几句:“瑟曼丽心里不舒坦,你一路上对她好一些,别惹她生气。她要是拿话呛月明,你看在你我和你舅舅的面上多帮她圆一些场面。以后都是要做亲戚的,别生了嫌隙。”
云开表面应承心里却叹息太太真会给自己找活。瑟曼丽找月明的茬自己若是帮着瑟曼丽说话,那月明还不得活吃了他。
这孩子心眼小,自从瑟曼丽来了允相动不动就拿话点他。一不高兴就白眼翻上天的来一句“我什么都不好,你表妹好你去找她呀!”
头大!
看鸡褂的师傅擦擦满是油的嘴,跟土司老爷和兰应德说完吉祥话,代表着出发的吉时到了。
马奴跪匍在月明的马旁让她踩着上马,云开让马奴走开,他亲自把月明抱上马,看见她的裤脚已经扎进马靴里,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握着她的脚腕让她把脚放进马镫。
瑟曼丽冷眼看着妒火中烧,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脾气。婢女要扶着她上马她撒气似的甩开婢女的手,踩着马奴的背上马时用了几分力气。马奴只觉得自己的脊背都要断了,但也不敢言语,待瑟曼丽上马后才敢退到一旁悄悄抻腰。
云南本地的马都是小矮马,和毛驴差不多高,云开教着月明骑了几回,她控缰绳挺稳当。但兰应德还是不放心,叮嘱长生看着师妹,别让她撒欢的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兰应德看着被云开和长生护在中间的月明,这才意识到这个孩子要离开他了。他以前出远门,这个孩子都哭得眼泪滂沱。现在轮到他目送她离开,他的心也止不住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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