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愿意师妹嫁进土司府。在他眼里罕土司这个领主也不只不过是个土霸王而已。能耐有,眼光有,但允相太小了。
九勐十叁圈,两城一寨听着挺唬人的,但有什么用?所有的青壮年集结起来也不过万人,缅宁的守军看他们就像看一盘菜,若不是师傅在军队有关系,他们一家子早就被那些戍边的守军吃得渣都不剩。
早年土司府他们卖鸦片,没有往外销的门路就只能往内销,被一层一层的盘剥,几年下来也没有现在一趟挣得多。
现在国内的局势不容乐观,他和师傅盘算了又盘算,东南亚基本踩了个遍。想着国内要是不太平就带着师妹走,结果这孩子被罕云开给哄到了手。
走鸦片这活师傅早就不想干了,现在两家被牢牢绑在一起想收手就不那么容易了。
云开还好,听师傅的话准备做实业,但他背后的土司府怎么可能放着这么挣钱的买卖不干,背井离乡另起炉灶。
这些道理估计月明心里都明白,不然也不会成婚在即问出这种话。但木已成舟,他就算不希望月明嫁在允相也不能说些拆她姻缘的话。再说了,二少爷还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只能压了声音安慰她道:“师傅就是觉得把你嫁在这个穷乡僻壤委屈你了。二少爷这个姑爷师傅还是满意的,家世好,人也聪明、能干,对你也很好。挑姑爷不就挑这几条么?只要你们日子和美,师傅心中的那点不快也就消了。”
月明悄悄回头瞄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云开,用气音对长生道:“你放心,我再抻他两天就不作了。他来哄我,我才能趁机跟他提一些非分的要求。”罕云开什么坏事都对她做了,她才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放过他。
长生沉默的看了她好久,月明被他看得毛毛的,疑惑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长生慨然道:“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该同情二少爷,还是庆幸是他娶了你。”
月明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好赖话,你这是说我坏呢!”
长生哈哈大笑,腾出一只手倾身去揉月明的脑袋:“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辫子里没编牢的碎发被他揉了出来,月明顶着毛燥燥的脑袋心烦的冲他啊、啊叫唤。
云开冷眼看着俩师兄妹打闹,一言不发。
晚上在客栈打尖,长生他们一群人包了个大通间,十几个人就挤在一间房里守着货物睡。月明和云开、瑟曼丽倒是一人一间房。
洗漱后云开去敲月明的门。只听见里面扬声问:“谁呀?”
云开沉声道:“是我。”
月明估计已经躺床上了,云开先是听见一阵窸瑟的下床声接着便听见月明趿着拖鞋嗒嗒的走近门口。
木门吱亚打开,月明看了他一眼,又趿着拖鞋踏踏的回了床上。云开进屋后帮她掩上门,回身便瞧见她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小枕头,用手指描着上面的绣花。
本来还一肚子火气的云开看着她那副模样无声的笑了,她认床的毛病这辈子都怕治不好了!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抽出她怀里的小枕头,握着她的手问:“气消了没?”
月明抽回手掌,把他扔在一边的小枕头又抱在怀里,翻过身不理他。
云开踢掉脚上的鞋也躺了上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吻着她脑后的乌发似真似假的埋怨道:“气性怎么这么大?况且又不是我惹的你。”
月明嗡声嗡气:“要说话就好好坐着说,干嘛爬我床上来,下去。”话说得厉害,语气软的就像撒娇一样。
都上来了他怎么可能下去。她和瑟曼丽为什么起了争端,不就是因为那些人唱了荤调么。他今晚就是要让知道那些荤调为什么听不得。手掌悍然揉上她的胸口,挑逗的摩挲着。
“让你不要听那些淫词邪调你还不高兴,男人最禁不起撩拨,我听出一身的火气辛苦的还不是你。”
月明赫然抽气,按住他作乱的手掌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师兄和六叔他们就睡在楼下。”
云开用牙齿轻咬她的耳垂:“所以呆会你叫得小声点,别吵了他们睡觉。”
快入夏,雨水说来就来,说下就下。雨点子打在瓦片上盖住了月明难耐的呻吟。
云开掐着她的腿腿埋首撩拨,月明满面春色,眼梢儿都飞着霞光。她觉得快活又觉得难以忍耐,拼命推着他的头,将他的顶发揉得乱糟糟的。
云开抬起头,潋滟的眼满是星光,看得月明忍不住又到抽一口气。男人喜欢美貌的女人,这女人大抵也是一样的。本就不坚定的意志遇上这么妖艳的一张脸,她现在只想躺平。
云开看着她雾蒙蒙满是水汽的大眼舔了舔嘴唇,自从水潭那一次后他再无逾矩,至多象往常一样亲亲抱抱,但夜里每每都会梦到眼前这副场景。
千娇百媚的哭声夹杂着欢愉,泪眼婆娑的抽噎着求饶却又紧紧夹着他不准离去。
他搂着月明滚烫的身体,轻吻着她粉霞四起的脸庞:“我每天想你想得全身都疼,怕你大了肚子成婚不好看,每晚睡前都要念一遍心经,半夜都要起来洗一次冷水澡。你却不领情,无时不刻都在撩拨我。”
月明被他作弄得浑身战栗,一句话也说不出,轻轻抽泣着。
云开眼底乌浓,满含爱意的看着她,手指却不放松,兀自攻城略地。
“傻孩子,哭什么,艾比这是在爱你。喜欢你才对你这样。”
屋外雨势越来越大,墙角的芭蕉树宽大的叶片在狂风急雨中东倒西歪。终于有片叶子挨不住风雨,咔嚓一声齐叶梗被风吹折,要断不断的挂在枝头。伤口涌出的汁液混着雨水从油绿的叶片缓缓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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