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说十天半个月就回来,娜斯塔西娅数着日子等,像回到在画眉田庄时等待康里来看她的日子一样,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哀愁和寂寞。
第一个十天半个月过去,霍尔没有回来。
仿佛早在意料之中,娜斯塔西娅一点也没有悲伤,只是叹口气,继续过属于她的等待生活,但有弹琴、画画、阅读、游泳等事,还有卓娅、梵妮、罗莎琳德等人作伴,她的生活总归没有在画眉田庄时那般枯燥。
七月,报纸上刊登了一件令娜斯塔西娅震惊的事——
夏佐·佐-法兰杰斯和妮蒂亚·斯特恩离婚。
娜斯塔西娅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慎重地向梵妮请教,“离婚是什么意思?”
梵妮这才看清报纸上的字样,抢过去看一眼不可思议道:“不会吧?离婚了?”
报纸上写这桩婚姻才维持了一年多,两人去年年初结婚,今年五月生了一子,结果七月就离婚了,实在叫人意想不到。
还顺带一提夏佐已逝的父母,康里·佐-法兰杰斯和江韫之的婚姻至少还维持了叁年。
“是什么意思呀,梵妮?”
“就是……就是本来决定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两个人,忽然不想在一起过了。”
“哥哥和斯特恩小姐为什么不在一起过了?”娜斯塔西娅悲天悯人地哀伤起来。
他们两人明明很般配。
“为什么……”梵妮怅然着,很快想起郗良,这个胡来的姑娘,她确定佐-法兰杰斯婚姻破裂和郗良脱不了干系。
那一天,夏佐当着所有人的面,旁若无人地抱着郗良的遗体时心如死灰的情,就像在告诉所有人,这个姑娘不只是他的妹妹那么简单。
“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梵妮低声说。
娜斯塔西娅拿着报纸又看一遍,“斯特恩小姐五月份才给哥哥生了一个孩子。”
梵妮不禁在心里回应她,“有什么用呢?男人不爱你,你像母猪似的生十个八个也没用。”
看着报纸,娜斯塔西娅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朝梵妮小声问:“梵妮,你说先生以后会不想和我在一起过吗?”
梵妮沉思良久,悲观地摇摇头,遗憾道:“不会。”
“为什么?”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会。”
法兰杰斯家族是出了名要面子的,不管是拜尔德还是霍尔,身为权贵中被仰视的大人物,父子俩从来没有出过丑闻,各种豪门秘辛里肮脏的部分也绝对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和其他一有权势便恨不得呼朋唤友开性爱派对摆弄胯下二两肉4虐女人的男人不同,拜尔德娶了玛拉,几十年来,无论明里暗里,他的身边就只有这一个女人,尽管令人匪夷所思,但这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鉴于至今没有明确发现霍尔在外面有情人,梵妮有理由相信未来几十年里,霍尔会和他老子一样洁身自好,忠于婚姻,忠于妻子。
总而言之,她想等霍尔不要娜斯塔西娅,这辈子恐怕是等不到了。
法兰杰斯不像佐-法兰杰斯。
……
“叶柏,离婚的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别墅的客厅里,布莱恩一进门便质问,向来柔和的情荡然无存,只剩一脸冷漠和不耐烦。
叶柏正独自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叹口气道:“这种事情瞒不了久的。”
布莱恩立在原地不再开口,心里十分烦躁。
这桩婚姻是他一手促成的,当然他并没有想过要两人幸福美满,一开始他只是想要斯特恩家族在中东的势力,后来当然是想要妮蒂亚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其它的,他没想太多。
婚变的导火索在五月,那个叫郗良的女孩自杀,佐铭谦去给她收尸,妮蒂亚生完孩子就发疯,后来吵着要离婚,直到前些日子,佐铭谦回去,离婚一事板上钉钉。
两人离婚,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在布莱恩看来,妮蒂亚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去留随她,只是佐铭谦把孩子让给她,让他这个不算局外人的局外人看着很不爽。
这是唯一一个孩子,让给妮蒂亚,不就和当年康里把佐铭谦让给江韫之带走一样?事情细想起来带着宿命般的嘲弄意味,布莱恩不由怀疑二十年后佐铭谦要重蹈康里的覆辙,死得出乎意料。
康里的死至今是他的痛,是他的耻辱,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佐铭谦身上。他要那个孩子,佐-法兰杰斯家族的继承人必须在他们眼皮底下长大。假如有人得死,那么就让妮蒂亚去死。
“这两天铭谦有去看孩子?”布莱恩沉声问。
叶柏摇摇头,修长的手指指着天花板,“他一直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