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真听着,心下也是五味陈杂。
宁修远说完仍不见玉真答话,在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宁玉真微微动了动,随后坐起身来,说道:“你刚才说的,我且信你……”青丝垂在脸庞,脸上透着犹豫与疲惫。
宁修远听了,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激动道:“阿姐……”心里一瞬间的感动让他几乎要紧抱住她。
“我这次来,是来拿我娘的遗物的。”宁玉真说着,抬眼去看修远。男人更高大了,穿着官服,腰间一对青环玉佩,他坐在床边,黑发已经散开来垂在腰处。姐弟两人都遗传了爹的头发,一样的顺直黑亮,两人的五官也有几分相像,但男女之间到底是不同的,宁玉真遗传了娘的杏眼,顾盼生辉,宁修远得了爹的凤眼,此时宁修远虽知道她并非是来看自己的,但真听宁玉真亲口说出来,凤眼中的光芒一下暗淡下去。
宁修远愣愣看着她,宁玉真被他的目光灼得就想低下头去,却叫宁修远轻捏着她的下巴,又把她的头抬起来。
男人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宁玉真猛地躲开,睁圆了眼戒备地看他。
宁修远面色不愉,却柔声问她:“是余心婉那个贱人抓的?”虽是问句,但语气肯定。
“还疼不疼?”宁修远拉下脸来,语气阴寒。阿姐的脸上有伤,他竟然才发现。王管事那个蠢货,想的什么狗屁办法,阿姐都叫余心婉给弄伤了!
宁玉真知道宁修远这是要找王管家的麻烦了,忙道:“一点小伤,没什么。”她摸摸脸,之前换衣照镜时她就看到了,只是一点红红的指甲印子,并不碍事。
宁修远觉得阿姐还是这么善良,性子还是这么软儒,他得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才好。
“我刚才与你说的,你可听到了?”宁玉真见男人满目柔情地看着自己,知道宁修远还生着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适地皱起眉来。
宁修远还不知道她怎么又不开心了,又想哄她开心,连连点头。
“阿姐,我都听着呢,晚上就叫人把东西都搬到你这园子里来……”
“阿弟……”宁玉真打断了他,她已经许久没叫过他阿弟,两人都是一愣。宁修远虽更爱听她唤他的名,但她能叫他一声阿弟,他内心也是十分欢喜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那些东西我自会处置。”她打算把东西都变卖了,好换成钱财,以后也不至于没有银两傍身。宁修远似是知道她的想法,阿姐不愿回府,也不去找温云之,现在又要自己处理那些东西,那些都是阿姐母亲的陪嫁,之后又是阿姐的陪嫁,只不过她没把这些东西带到匈奴去。
是要卖了兑成银钱,好离开京城吗。
可是阿姐,你能去哪儿呢?你这样柔弱又好看的女人,会马上被男人拆吃入腹,再也没有哪里,会比呆在我身边要更安全。
宁修远并未追问,他点点头,面上仍是欢喜的样子,他坐在床边同玉真讲了许多府上发生的事情,直到宁玉真又露出疲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