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孟昭平坐起来两眼死死的盯着茂吉。
茂吉冲孟昭平点点头,“陛下恩赏忠敬侯,此时正与忠敬侯在内书房议事。高内监亲去大殿迎了甄侯爷去内书房。”
孟昭平常常舒了一口气,扶着茂吉的肩从椅子里起来,“走吧,回府。”
目送他们主仆二人离开,站在门口的玉璇珠突然觉得额上一凉,抬头看去,歇了一白天的雪此时又下了起来。
转身回房,眼角的余光看到次间桌上的花灯,玉璇珠想起来从这花灯底座那儿找到的信封,从袖中摸出以蜡封口的信封,对着火盆几番犹豫,心中终是舍不得。
出了长安一路往东南,今年冬天的雪比往年多了不少,从初叁初四开始下,下一日停两日,一直下到正月十五元宵这天。
琴儿穿着前些年主子上的大毛衣服站在院子里指挥小厮把花灯挂起来,那些做工精巧的大花灯做的时候不仅费工费力,还请书画名家在灯上绘了四季花草。悬在窗外廊檐下,配着院子里铺天盖地的白雪,竟然比往年挂了满院子的灯还要好看。
暖烘烘的屋子里,珠儿扶了林清容从榻上起来更衣梳洗。
听到琴儿在外面指挥人干活,林清容随口问道,“琴儿在外面干嘛呢?”
“今儿元宵,二爷得了几盏好灯,特地让人送来,这会琴儿姐姐正使唤人把灯挂起来。”
“难为表哥还想着,我竟病的连今天过节都忘了。”林清容清清嗓子,接过珠儿递来的茶杯喝了口水漱口。
“姑娘放宽心,老太太和太太都是心疼姑娘的,昨儿老太太说姑娘病着,就不必往席上去了。太太怕厨房忘了姑娘,叫了厨房的妈妈过去细细嘱咐,要好生照顾姑娘。”说着珠儿手脚麻利脱了身上的寝衣,抱着换下的衣服往外走准备给外屋洒扫的小丫鬟,刚要交到别人手上,珠儿却觉得手上湿漉漉的,刚要翻看,琴儿从外面进来。
“琴儿姐姐……”珠儿抱着衣服走上前正要开口,琴儿摇摇头,拉着她进了里面继续服侍。
俩人先是伺候林清容穿了从箱子里找出来的贴身穿的里衣,又套上吊了短绒里子的家常衣服。
坐到妆台前,珠儿手拿桃木梳,蘸着刨花水将主子的叁千青丝挽成一个松松的髻,用一根赤金嵌宝簪子定住。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上擦了新蒸的胭脂膏,简单描了描眉,脸上的病容竟然消了几分。林清容笑道,“今儿我又不去前头席上,打扮成这模样做什么。”
开了首饰匣子,珠儿找了几朵绢花簪在髻上,又取了一对金嵌珠耳坠子给自家姑娘戴上。“大过节的,姑娘便是不往前头去,好歹也要装扮起来,自己看着也喜欢。”
在旁整理衣服的琴儿见林清容被珠儿哄得高兴,偷偷摸摸收了主子换下来的寝衣找到竹苑这儿管着熨烫衣服的小丫头,“等会你瞅着姑娘歇着的时候把干净的寝衣拿给珠儿,这衣裳我去洗,若是姑娘问起来就说我在后院收拾衣服。”
小丫鬟点点头,琴儿回头看了看,屋里一切皆安,便拿了衣服拎了一壶热水去后院井边洗衣服。
在木盆里倒了大半盆水,琴儿抖开团成一团的衣服,看到林清容下身穿的裤子湿漉漉的,摸着还有些粘手,琴儿想了想,自从秋天开始,姑娘便常常夜不能寐,不是夏天却常常浑身汗津津的,入冬以来虽不像秋天时那样睡觉时浑身出汗,可是这裤子上却开始黏腻湿润起来,不过两叁个月就从臀下湿到裤管了。
她虽然不懂医术,却知道自己姑娘这个样子并不好,且姑娘身子比去年这时候更弱了,秋天时陪老夫人在园中游玩了几次就病的起不了床,高烧烧了两日才好。
想到这里,琴儿麻利的洗净了衣服让小丫头晾起来,自己则擦干了手往甄夫人住的上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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