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皇帝似是懂了,又好像不懂。
回到玉堂园,偌大的园子里只有林清容这一个主子,孟昭平忙于公务还在行宫,玉璇珠在西郊一破庙为谢琦设了灵堂,她派人传话回来,说要在灵堂守灵七天。
可现在林清容顾不上玉璇珠在忙什么,被琴儿扶回房后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窝在床上。
琴儿珠儿两个人轮番劝了一通,她都不肯起来。看屋里没有外人,琴儿拨开帘子挨着林清容坐下,小声说道,“姑娘莫怕,老太太和太太这会在长安城里,便是找来这里,她们进不来里面。过几日玉行首回来,她们便是来,您跟玉行首说说,她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林清容睁眼看着她,说,“我总不能躲在别人后面躲一辈子。”想起重阳那日在灵安寺的事,她顺了顺气继续说,“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是家里的事,让外人掺和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琴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开解她,知道素来心思重,怕她为着这事再伤了身子。想起那日甄夫人的胡搅蛮缠,恨恨说道,“以前还觉得夫人慈爱,怎么这会又要闹呢。”
林清容张了张嘴,想到琴儿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就把话咽了回去。只说自己想喝点汤水,借口把琴儿打发了出去,又把珠儿撵到外间去给自己做针线。
这般寝室里彻底没了人,林清容翻身背对着外面,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来,明哥儿被放出来,外祖母和舅母却没寻到人,若不是舅母告诉自己,她都不知道如今明哥儿下落无踪。
可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自己答应她们想法子把明哥儿弄出来,后面的事,她能做的有限。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为何要找她来要人。
她们还想要自己去求王爷,让宁王帮他们找人。舅父与陛下宁王有旧怨,自己将舅父犯下的罪孽说给她们听,告诉她们宁王断不会去找明哥儿,得来的却是指责痛骂。
那日外祖母和舅母辱骂自己的样子,林清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连梦里,她也时常梦到她们二人咄咄逼人的嘴脸。
配着朝臣熬了一整天,孟昭平揉着肩膀回来,一进门看到珠儿在外间椅上缝衣服,说,“你家小姐呢?”
珠儿放下手上的活计,“姑娘去灵安寺求了个签,舟车劳顿,这会歇着呢。”
往里走到床前,看帐子虚掩着,伸手挑起一个缝,只见林清容衣着单薄的躺着,腿上搭了一床薄被子,人似睡非睡,脸上有两道泪痕。
扯过一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也不管自己没换衣裳,孟昭平也在床边坐下看她。
她自打从灵安寺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在灵安寺遇到了什么,不能明打明的问她,然而问那俩丫头,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她睡得沉,孟昭平也不在旁边守着了,而是让珠儿伺候自己换衣服,“你家姑娘今儿求了个什么签?”
珠儿小声说,“王爷还是问姑娘吧。”
“无非就那几种签,看你姑娘这样,摇了个下下签?”
珠儿抱着衣裳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您这不都知道嘛!”
孟昭平叹了口气,摇了个下下签,恐怕那解签的和尚说的话也让她记了心里去了。回头对珠儿说,“我去书房,等会你家姑娘醒了让茂吉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