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风坐在一边的另一张桌案前,代皇帝批阅着奏折,桌上的奏折文报垒成了小山,可见公务繁重。
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绣金线蟒袍,头戴金冠,整个人多了三分霸气。
她看看拓跋钧没理她,只得自己开口提出要离宫的事。
拓跋钧似乎想到她要走,有些犹豫,转头看看拓跋风,拓跋风还是低头,没看他。
最后拓跋钧努努嘴,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准。”
没有第二个字,更没有挽留。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泪迅速模糊了视线,她感谢着皇恩,磕着响头,最后缓缓退出。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真的走出御书房的时候,眼泪终于绷不住了,花了她的胭脂。
太监也是怪,居然恭喜起她来。
她不想理,眼泪也不想擦,就这样一路流着泪回到了毓庆宫,一路上路过的宫人都偷偷的笑她。
她这个掌事本就是闲的很,也没什么东西。
第二天换下宫装,背上自己的小包袱,去内侍监退了腰牌,按了一堆手印,领了离宫文书就朝宫门走去。
她这条宫道走得无比漫长,脚步居然有些沉重,守卫验了文书,她就被放行了,再回头,是守卫一脸驱逐的情。
十岁举目无亲,为了活命进了宫;十七岁一无所有,为了逃避离了宫。
她站在宫门口,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咕噜噜,肚子叫了,正是中午,不如先去填饱肚子。
城楼上,一大一小男子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没入人群。
小的对大的说,“皇叔,我冷。”
“叫你多穿点,为什么还这么任性。”说着把自己的狐裘解下,围在小男孩身上,然后又把他抱起,继续看着人群。
这只美丽的狐狸通体银白,百年难得一见。
小男孩也看着人群,嗅嗅鼻子,说道,“皇叔,她就这样走了……”
“嗯。”
“你不后悔么?”
“有什么可后悔的,她的心已去,留不住。”
“可是,我希望她能当我的皇婶婶。”
男子转目看看小男孩,一脸凝重,没有说话。
“皇叔,我知道你是很爱她的……”
男子还是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那又怎样?”
小男孩正色道,“就这样放了她,你才会真的后悔。”
“你今天功课是不是不够多?”
“呜哇——我要月儿姐姐,她吃了那么多苦,皇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小男孩气急,哭了,鼻涕眼泪擦得男子脸上到处都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