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片刻,就在燕行死心之际,榻上的人好似终究不忍心般,从书本里抬起头,提了一句:“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去熟读书中这段……你若再让我失望,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见她到底还是想着自己,燕行开心上去抱住她,笑了声:“没想到姐姐连兵书都看。”
燕云歌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让他安分点。就这么抱着她坐了会儿,燕行忽然记起什么,虚咳嗽几声,道:“姐姐对付我的那些手段,难道也是书中看来的。”
燕云歌气笑了,低头看他圈住自己腰的手:“你说的是哪些手段?嗯?”
燕行没脸说荤话,闭上了眼,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头响起叩门声。
燕行过去开门,是府里的春兰,她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呈黑色,闻着味道就觉得苦。
“是给姐姐的?”
春兰答道:“是,夫人找外头的大夫抓的药,说是对小姐的病情有好处。”
燕行接了过来:“知道了,你下去罢。”
关上门,回来。
燕行坐在旁边,耐心地给她喂药。
他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药闻着就是极苦的,姐姐一口一口喝下去,眉头也不皱。
等见了底,燕行将瓷碗和勺子放在一边,去揉了帕子给她净面,看着她问:“药不苦么?”
燕云歌皱眉:“怎么不苦,苦得都想吐了。”
燕行惊讶,那她怎么面不改色?
燕云歌平静地道:“但是我一贯能忍,也对自己心狠,你以后便会知道,我从来不是良善的人。”
燕行对她早就有了新的认识,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迟疑了会儿,舌尖探入她口中。
半晌,他咕哝道:“果然苦的厉害。”
而后,抿唇,似在回味。
燕云歌见他待得许久了,开口道:“先回去罢,这几天都不用来看我。父亲训你,也是因为你不争气,本来他指着你能有番作为,以后朝堂上父子联手,无往不利。你却去尚了公主,让他的计划付诸东流。换是我岂止要训你,父亲还心慈手软了。”
燕行高兴地色退了下去,心头又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颔首道:“这次我不会再让姐姐和父亲失望。”他将姐姐摆在父亲前面,终究是更不想让她失望。
燕云歌挥挥手,话说得多了,太累了。
燕行眼巴巴地看了几眼,只得走了。
房间没安静一会,燕云歌突然睁开了眼睛,太久没有被人爬过窗了,警戒心都低了,她看着桌前的那个人,表情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秋玉恒心不在焉地翻她桌上的书卷,哼了声,道:“你又不用带兵打仗,看什么兵书……可不是我要来的,是我爷爷听到你受伤,非要我来送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