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平淡的看着,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难过,冷淡得一如既往。
燕行抽抽噎噎,“姐姐……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边……”
燕云歌眉头不动,任他大哭,任他抱着自己,任他诉说着他未实现的抱负和理想。
车子缓缓向前,清脆地马蹄声配合着压抑地哭声,形成一道难言的旋律。
直到马车停下,燕云歌拍拍他,“下车走走吧。”
燕行迅速擦干眼泪,起身抬头,那哭的红红的眼,分明是那么的稚气。他不过是名十五岁的少年,纵然天资聪颖,也不过是少年。不是谁,都像她能活上两辈子,也不是谁都像她心若岩石,狠心无情。
燕云歌叹气,是她对他太苛刻了。
燕行扶她下马车,两人走在安静且有些清冷的街道,马车慢慢地跟在身后。
这夜里的风,令人身上起寒,燕行哭了一阵,倒不觉得冷。
一路无话,燕行享受这般安静,偷偷去牵了她的手,冰冷的手没有抽离,一直握在他温暖的手掌中,直到走到一处威严宫殿前。
燕云歌停下脚步,遥望着面前这座肃穆森严的宫墙,她的声音轻柔缓慢:“盆景秀木因被人喜爱,被困于小小的瓦尊之中,才破灭了成为栋梁之材的梦。然而,也不是每一颗树都能被打磨成功,人当如树,只要根扎的够深,早晚能够参天。惠州未必就是绝望……”
她侧目,认真专注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因为你还有我。”
燕行因震撼,此时说不出话来。
“知道那是哪吗?”她抬手一指。
“是皇宫。”燕行顺着望过去。
“是啊,皇宫……天下学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姐姐也想做官吗?”燕行莫名地读懂了她眼里的未说出的渴望。
她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令人心跳加快,她吐出的每个字令人震耳发聩:“是,我也想做官。燕行,我在那等你,在那皇宫中央的朝堂,在最前面的位置等你。”
他愣住,几乎不敢相信。最前面的位置,站的是国相和将军,姐姐难道是要……
“我给你三年来到我身边,你做的到么?燕行。”
温柔的声音轻飘飘地进入耳里,仿佛一股无比坚强的力量灌注他的全身,燕行内心一震,整个人从消沉失意中醒过来。
几乎是眨眼间,他又变得意气风发,双眼坚定,“做的到,我死也会做的到,姐姐……”说着,突然上前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许下承诺,“你等我,三年……不,用不了三年,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她没有应声,眯起细长的眼,一直望着皇宫的方向,那个可以让她一展抱负一图天下的地方。
三年,这也是她给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