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七月,北京城里一片生机盎然,我因着新唐的到来,一潭死水的人生重又获得新生。
入伏那日,我给新唐换上红色的肚兜,七坐八爬,他已然可以自行去到他想去的任意一处地方。
我本是院落深处之人,本不该知道外头的事情,可司徒陌回府后一日寒过一日的脸色,让我究竟起了疑心。
不出几日,连家丁亦开始惶惶不可终日,我这才知道出了大事。
蒙古骑兵兵分四路,扬鞭策马,对大明帝国宣战。
整个北方与蒙古接壤之地的要害,都受到冲击。
其中最最危险的,当属山西大同。
局势一触即发,朝堂大乱。
司徒陌连着两日彻夜不归,第三日回到府上,眼底青黑,望着我只是不语。
偏生那秋红不识趣,还抱着她的孩子前来卖弄。
她的孩子司徒陌也取了名字,也是双名,命唤“司徒公绰”,字却十分拗口,我只听了一回,便忘得彻底。
司徒陌挥挥手让她退下,她便犯起浑来,“三爷,你这偏心太甚”,拿手将我一指,“为何她不用退下?”
司徒陌皱起眉头,看向我,“你也一并退下吧。”
我知道大难当头,又怎能为这些零碎事烦扰他,当下福了身子,“妾身告退。”
谁知他又改了主意,将我拉住,“还是陪我会儿吧。”
秋红抱着司徒公绰,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色凄楚,让人望之生叹。
身边之人却浑然不觉,只怔怔看向于我,“婉儿,皇上要御驾亲征了。”
我大惊,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有什么如黑夜烟花般炸裂脑中,又惶惶然不知所踪。
我只是茫然,嗓子干涩,我眼空空,几乎望不到司徒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司徒陌并未重复刚才的话,他背影清孤,负着手立于庭中,半仰望向天空残阳,一身的孤寂,让我隐隐生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