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陌又暗自掂量了“土木堡”三个字,他很怪,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他来得路上细细研究了地图,才发现这个地方,离军事重镇怀来只有二十五里路。
苏婉柔是如何知道这个名字的?
司徒陌从怀中摸出那个竹筒,竹筒上还隐隐留着苏婉柔的香味,她不爱涂脂抹粉,不似秋红和如意般,艳香扑鼻,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淡淡栀子花香味,每每遇见烦心事,只要闻上一闻,便怪的定下心来。
可她为何口口声声强调“土木堡”三字,这中间到底有何蹊跷?
司徒陌仔细研究过地图,不论战胜还是战败,大军后撤都该由紫荆关回京,绝不可能途经土木堡。
更况且,土木堡离怀来只有二十五里路,大军拼死也会进入怀来再一决雌雄,放弃军事重镇的庇护,而选择在土木堡决战,这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
司徒陌仰头望向夜空,繁星多得似乎要拿斗笠来装,他以为他会想念新唐和公绰,谁知星空里竟然渐渐幻化出苏婉柔的脸来。
倔强又脆弱的脸。
他有时候也会怪,为什么看着如此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傲骨。
他故意在她面前跟如意亲热,想瞧她吃醋的模样,回头却只见她讥笑着的冷脸。
他便如坠冰窟。
他便呕上了气。
他便故意在她眼前让管家替他张罗纳妾,却只看到她无动于衷的脸。
有时候,他真想挖出她的心来看看,到底是生得如何的一副铁石心肠,才会在他怀里依然僵硬着身子,冷着脸庞。
他将那竹筒放在鼻尖,轻轻嗅闻,是苏婉柔身上的淡淡香味,他便又将那一腔子怨气尽数释放了去。
他想,还是拼死回去吧。
只有回去了,才能看见她的笑脸,看见她挂着泪的笑脸。
这才是此生无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