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半载,他深知于谦为人,绝不可能口出谬言。
可当朝打死大臣,自尧舜至明,四千余年,闻所未闻啊。
谁知于少保话还未讲完,“除了马顺,还打死了毛贵和王长随。”
话已至此,司徒陌终于明白了于谦的本意,朝廷已然大乱,朱祁钰虽然登基,但他根基不稳,不足以稳定人心,大明朝实际处于风雨飘摇的危难当头。
除了内忧,还有外患。
于谦继续说道:“太上皇这月余被也先挟持着到处奔走,宣府和大同的城关都快被也先砸烂了。”
司徒陌沉默不语,也先这招实在狠辣,宣府的守将是杨洪,大同的守将是郭登,皇帝在城门外扣门喊开,他二人可如何应对才好。
开,对不起明朝列祖列宗,乃是不忠。
不开,对不起恪尽职守的明朝皇帝,亦是不忠。
都是杀头之罪。
正在游弋之际,于谦开口帮他解惑,“郭公和杨公两相权衡取其轻,只能闭关不开。”
司徒陌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于谦又言道:“这两日我得到情报,也先带着太上皇,正往紫荆关行进,郭登和杨洪他不敢招惹,怕是要去紫荆关试上一试。”
我正端了茶壶准备给于谦添水,闻听此言,手中物件应声落地,“当啷”一声,犹如闷雷。
司徒陌转眼看我,眼中并无责怪之意,他抬了抬手,“去让管家进来收拾干净,你如此慌张,所为何事?”
我不敢与二人对视,撇过眼去,只低低回了一句,“只是手滑。”
说完便匆匆推门而出,去找管家。
可我心中明白,大战就在眼前了。
因为也先,正是从紫荆关外长驱直入,而他入关之后,北京城外,再无险可守。
也先的军队,很快就将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