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最终自刎在戏台上,一身白色锦缎被染得斑斑点点,我瞧不太懂,却可惜那一声名贵衣裳。
扭头去看司徒陌,那厮正在细细品茶。
瞧见我的眼,说道:“想问什么?”
我愣了愣,这人是如何看出我的疑惑来,好在我不爱刨根究底,只是说出心中疑问,“那青衣身上的白色锦缎,看着就价格不菲的模样,她一天若是唱上三五十场的,只怕是要入不敷出的。”
司徒陌瞧着我,笑得几乎后仰,他久未如此开怀,我才发现,他笑起来的模样,倒也是纯善的。
他回来这几日,钟爱掐我下巴,这回也是,直掐得我快翻起白眼,才听他说道:“宝贝儿,你平时聪慧,偶尔却又愚笨得可爱,你可知道,来这金芝楼听戏,光是一楼最外侧的低档座位,一个晚上也要百两银子,这戏子身上一件衣裳而已,何足挂齿。”
我有些恍然,“那我们二楼视线如此之好的座位,你是花了多少银两?”
司徒陌摸了摸我的额发,我几乎能感觉出他的宠溺来,但又觉得自己这是多心,他身边红颜不知多少,这些招数怕是用惯了的。
又听他说道:“此间主人是我旧日相识,我来这里喝茶听曲,向来是不用花钱的。”
我点点头,“三爷好大的面子,看来我是借了三爷的光了,多谢多谢。”
说完学着男人的样子,躬起双拳,冲着司徒陌拱了拱手。
今日这厮与素日里十分的不同,竟然回了礼,“好说好说。”
一曲唱罢,戏台上的各色人等纷纷退去,没一会儿,又换了两个长袍马褂,粉墨登场。
这回唱得曲目我便瞧不明白了,又不好意思去问司徒陌,只是自己慢慢琢磨,渐渐竟真的琢磨出些味儿来。
怕是一对断袖。
我有些吃惊,不好意思再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瞧着不放,去看司徒陌,这厮果然不怀好意,眉眼都带着笑,“看明白了?”
我好道:“北京城里竟允许这样的曲目堂而皇之的表演吗?”
说完,忽然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我这不正看着嘛。
不由得感叹,明朝实乃除了唐朝之外的第二个开放朝代,不仅有百花齐放的文学作品,民间娱乐竟也如此阳春白雪,俗雅并存,不禁又对眼下身处的朝代多了几分好感。
我正暗自思量,忽见一十五六岁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上得楼来,这个岁数,放在现代,怕是还要在父母膝下撒上一娇,可眼前这姑娘,老成持重,低眉顺眼,懂事的让人心疼。
可待这姑娘一张口,我便明白,这姑娘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