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死我了!!”
唐釉在旁气定闲的看了这一场闹剧,顺便由着海棠给她抹了些烫伤的药膏,听着柳叶的叫骂声,挑了挑眉?
从候府来的这一老一少不对盘啊!
这老的么,想打压柳叶,拿捏她娘周嬷嬷。
这少的么,仗了她娘的势,看不惯也瞧不上桂嬷嬷。
呵,如此更好,就怕她们俩一个鼻孔出气。
唐釉明白了这层关系,也懒得再多瞧她们,总之谁也不会轻饶了谁!
她起身唤了海棠跨出屋门,施施然朝她小跨院方向走去。
半路上,海棠仍是不忿,“姑娘这细白的手臂上可会留疤?”
她又替唐釉抚了抚飘扬的裙摆,“要不咱们将这事告诉少爷,万一柳叶那丫鬟还要害姑娘怎么办?”
唐釉轻笑一声,治这么两个蠢物哪里用请萧定慷出手?她轻点了下海棠的额头,“杀鸡焉用牛刀?”
海棠捂住额头,好的问她,“姑娘的意思是?”
“自然是让她们两个继续狗咬狗。”唐釉眨着眼睛,笑的温柔妩媚,但声音里的寒意却让海棠莫名打了颤。
*******************
桂嬷嬷和柳叶的一番闹腾两败俱伤。柳叶被她打肿了手,吃饭都没法握筷子。而桂嬷嬷也被柳叶骂的气倒在了床上,好几天没法下地。
昨日,萧定慷派人将两间铺子的地契给了唐釉,但将她每日出府的请求驳回,规定只能每月出府两次。
唐釉虽失望,却也知道有些事,有些人需要徐徐图之。
她趁着桂嬷嬷生气病倒的时机,领着海棠出了府,打算瞧瞧她的丝帛铺子。
两间铺面在京城八宝街最繁华的地段,街道宽阔笔直,两旁皆是鳞次栉比的商铺,街上往来车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唐釉兴致高昂的撩开车厢帘子向外张望,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几分,八宝街的地价寸土寸金,不仅仅是因着离皇城近、地段好,更是因为来这里采买的俱是大邑的达官显贵,每年净赚上万两金根本不在话下。
唐釉靠在车厢里眯了眯眼睛,仿佛能预见满箱的金子、宝钞朝她飞来。
外面驾车的小厮勒住绳索,搬了小凳放在车边,请唐釉下车。
海棠先踩着小凳下去,伸着胳膊接她,“姑娘慢些!”
唐釉笑吟吟的探出手,待站稳了身子才仔细打量着眼前两层高的铺面,她盯着门前高高悬挂的匾额,轻念出声,“嘉禾丝帛”
接着视线落在了铺子的大门和装潢上,铺面倒是宽阔,可惜装饰老旧破败,像是混入富人堆里的破落户,与左右相邻奢华的铺子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唐釉抿了抿唇,方才在马车上的兴奋劲消了几分,但仍是笑着跨入了铺子大门。
铺子里面虽然高大宽敞,四周的柜台上摆满了丝绸锦帛,但却空无一人,极为冷清。
唐釉蹙着眉扫视了半天,才在左面柜台的一摞布匹后,发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她缓步走过去,就瞧见这伙计侧着脸,压在柔软的锦缎上睡得香甜,张着的嘴巴里流出几滴哈喇子,在锦缎上留下了一块湿痕,鼻孔里还不时传来呼噜声。
唐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且不说这店里冷清的无人踏足,赚不到钱就算了,可现下铺子已经归了她,这伙计不好好干活,堂而皇之的弄坏她的财产,让她如何不气。
海棠极有眼色的上前他叫醒,“喂,别睡了,来人了!”
那伙计的脑袋动了动,慢吞吞的抬头揉了揉眼睛,待他缓了,瞧见面前站着的红衣女郎,无所谓的哼了一声,耷拉着眼皮,“贵人随意挑选吧!”
唐釉耐着性子翻了翻柜台上的丝帛绸缎,她发现摞在上面的锦缎还能过得去,但越往下翻,锦缎的样式、材质就越老旧,甚至还有破洞和染色的锦缎也一并被压在下面。
她先拿了上面的蚕丝锦问他价钱,那伙计支着脑袋随意道:“三十金”
海棠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虽然只是个奴婢,但也知道蚕丝锦在大邑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万万卖不到如此高的价钱。
唐釉又问了几个其他的锦缎,皆比市面高出三四成,而且质地也赶不上。
那伙计瞧见唐釉只问价格,并不打算买,当即不悦起来。
他自诩见过的贵人不少,似她这样的都是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显贵人家,随身荷包扁扁地买不起,白白浪费他口舌。
是以当唐釉问他为何铺子里的锦缎有破洞时,伙计阴阳怪气的酸了一句,“小铺卖什么可是与您无关吧!”
唐釉再也忍不得他,声音软糯却饱含压迫,“去把你们管事的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