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慷坐在她旁边,发现她脸上情变化莫测,忽而兴奋,忽而皱眉,忽而纠结叹气的模样只觉有趣,他薄唇略微噙起笑意,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戏谑 ,“你在想什么?”
唐釉回过来,视线落在了萧定慷身上,眼闪了闪,差点忘了,这身边不就有个移动的小金库么?
她咬了咬唇,想先试试他口风,遂轻声道:“妾在想,如果我们能借着这个机会,从这里贩了茶叶和药香,运到京城铺子里卖,想必也能获利不少。”
萧定慷闻言轻“哦?”了一声,挑着眉看她,“确是个不错主意。” 但还不等唐釉咧开嘴角,他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并不缺银两。”
他这话说的没错,威远侯府底下本来就有不少铺子,前几年他也费了些心思,手里也有不少资产,更何况他志不在此,没必要在这方面花太多心思。
可唐釉却不一样,她出身不高,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银子能让她不挨饿受冻,让她不再像货物一样被人送来送去,能让她握住自己的命运,活的越来越有底气,银子可是个顶顶的好东西。
唐釉知道此事急不得,等到了济徽码头,可以先探明情况,再想办法也不迟。
***********************
他们一行人在戌时前赶到了济徽码头,这里鱼龙混杂,随处可见身着大梁服饰的商人,从济徽码头乘水路行驶一天,即可抵达大梁的万尧边境。
他们在鸿途商会门前下车,顾铮手下的几个管事忙里忙外,张罗着把货抬进库房里。
唐釉下车后好的来回张望,等候萧定慷的这会儿功夫,已经瞧见好几支大小商队经过,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接连的驿站和商会,中间流动穿杂着不少散客和搬运的工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萧定慷朝这边走过来,他站在唐釉身边,淡淡吩咐道:“我们这段日子就在鸿途商会落脚,收拾好随身的衣服,随我过来。”
唐釉赶忙让海棠去收拾她的细软,跟在萧定慷的身后往商会里面走。
很快顾铮就从里面迎了过来,朝他拱了拱手,“萧兄,已经让下人安排妥当了,虽是商会雅间,但到底地方简陋,无法与京城相比。”
萧定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此次劳贤弟费心了。”
他们在商会最里面的一进院子安置下来,小院不大却也装饰华丽,两间向阳主屋,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净室,普通的生活起居基本都有,在这鸿途商会中算的上头一份了。
唐釉刚完换好衣物,正由着海棠重新替她盘头梳妆,萧定慷就从旁边的屋子走进来,在她梳妆台旁站定。
唐釉从镜子里瞧见萧定慷的身影,立刻微侧过头轻唤了声,“夫君?” 眸子波光流转,好不勾人。
萧定慷垂眸打量她两眼,雪肤黛眉,鬓角的几缕发丝带着些湿气,显是刚洗漱完不久。
他视线扫过台子上摆着的首饰匣子,从里面摸出一只桃花瓒金o,金丝勾勒着淡粉色的花瓣,花瓣上还落着一只小蜜蜂,精巧却又带着几分可爱。
他将这只簪子随手递给了海棠。
海棠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拿着这只簪子在唐釉头上比划,笑嘻嘻对她道:“姑娘可喜欢少爷挑的这只簪子?”
唐釉羞涩的眨了眨眼,脸上的红晕与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她收拾完后随着萧定慷出了鸿途商会,天色已将将黑了下来,街上的散客和行商比刚来时少了许多。
他们从鸿途商会一路西行,街道两旁随处可见售卖茶叶、丝绸等物的商铺和摊位,唐釉好的停住步子打量了几眼。
“小娘子,想买些什么?”商贩眼睛尖,瞧着客人停下步子,立刻站起身来招呼她,“别看咱这摊子小,货可是不少,从大梁运过来的各色茶叶、茶饼都不缺。”
商贩顺手从摊上拿了两块茶饼凑过来,递给她,“小娘子瞧瞧咱这茶叶的色泽,再闻闻茶香,这可都是上等货。”
唐釉对茶道并不精深,拿着茶饼打眼一瞧,色泽香气确实不差,像是好茶。
她来了些兴趣,随口问他,“怎么卖?”
那小贩一听有戏,立马哈腰吹捧道:“小娘子好眼力,这可是大梁陇山的芸桑茶,每年只有几百斤的产量,茶汤清亮,香气幽长,所以这小块茶饼贵了一些,最少需要一两金。”
唐釉抿了抿唇,一两金放在京城不算什么,可这里是通商边境,这价格委实不算便宜。
她正蹙眉思索,旁边突然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手里的茶饼拿了过去。
她抬头一瞧,却是萧定慷将茶饼仍回了小贩怀里,“以次充好,也敢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