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薄唇轻扬,眼中似有采,“曾阅尽大梁千书阁,精通法典,善解注。”他思虑片刻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懂商道。”
唐釉轻“哦?”了一声,对他前面的才能不感兴趣,只后面的那句略懂商道引了她注意。
她现下确实是缺少能经商管事,京城的两间铺子无人打理,济徽这边有着大把商机,自己却使不上力,着实有些着急。
谢琅知道自己必须拿出些诚意,或许才能让他留下。他抿了抿唇道:“梁邑通商最有利可图的不是茶叶和药香,而是玉石和翡翠。”
唐釉思忖片刻,大梁玉石矿产丰富,人尽皆知,可这并非官方允许的通商之物。
玉石与翡翠是财富的象征,是以大梁不允自国财富通往他国,也是常理。
唐釉抬眸打量谢琅两眼,莫非他有特殊渠道?
谢琅似是唐釉腹中蛔虫,知道她所思所想,当下也不买关子,直接道:“谢家未倒前,手里握着几处矿产,也知道走私的渠道和线人。”
他轻咳一声,“若是唐姑娘,在下可代为引荐。”
唐釉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连累的她胸口都有些痛。
她缓了缓情,才幽幽开口,“若是你能替我办好这一茬子,自是重重有赏,所得净利也可分你一成。”虽说是只给一成,可也把唐釉心疼坏了。
她话锋一转,“你可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办砸了,你也讨不到好。” 虽说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取舍,但有些事还是敲打明白的好。
谢琅点了下头,眸子直视唐釉,目光不闪不避,一片诚然。
唐釉轻笑了两声,嗓音软糯和煦,“我自是信得过..” 她这最后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小厮请安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唐釉卡住了声音,她轻咬了下唇,萧定慷这厮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转眸思索间,就已瞧见他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唐釉因着伤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去迎他,只笑盈盈的坐在窗边的芙蓉榻上静静等着他。
萧定慷自打进屋起,第一眼就落在她身上,瞧见她气色不错,也不自觉的勾了下唇角。
但当他注意到侍立在一旁的清俊男子时,脸上虽仍挂着淡淡的笑,但眼里的眸色已然深了几分。
他两步跨坐在芙蓉榻上,侧身揽了唐釉在怀,眼睛斜瞟向她,“这是在做什么?”
唐釉轻蹙了下眉,她从萧定慷怀里挣开,坐直了身子,刚想把谢琅身份以及日后的打算说给他听,“这是我....”
她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萧定慷可能有龙阳之好,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上次在马车上时,这厮还向她讨要谢琅,被她转了话题圆了过去。可若是他又旧事重提怎么办?
谢琅可是她日后得力的助手,当时不愿意给,现下更是舍不得了。
萧定慷瞧她半晌不出声,色已经冷了下去,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
谢琅自然注意到萧定慷面色不善,他晓得这厮不待见自己,当下也识趣的行礼告退。
“站住。” 萧定慷抬眸冷睨着他,薄唇微启,“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安分守己?”
唐釉两世加起来跟在萧定慷身边的时间虽不算长,却也摸清了他几分脾气,现下这般就是要生气发作的先兆了。
她暗里着急,怕萧定慷坏了她好事,眸光微微一转,忽然捂住胸口,猛地靠在他身上,轻吟出声,呢喃着喊 “疼。”
萧定慷被她引了主意,侧身扣住她肩膀,眉间煞气消散,“怎会突然疼?可是伤口又裂开了?”
谢琅闻言也向这边扫过来,他下意识前行两步,似是要看看唐釉是否伤得严重,不想却瞧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
谢琅微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故意装的?他朝唐釉拱了拱手,趁机转身出去。
萧定慷将唐釉抱去了床上,瞧她疼痛难忍的模样,刚想去叫人请大夫,却被她抬手揪住。
唐釉赶忙拽住他的袖子,双眼湿漉漉的看着他,“夫君,不忙。”
萧定慷诧异挑眉,见她面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当下明白了几分,甩袖将她的手拂开,转头轻“哼”了一声。